“在百玉城住得闷了,出来散散心,顺便赚点钱。”杨七古往外看了眼,示意出去说话。
武大川急切道:
“神医!镇上又有一家出病患了,眼看着要咽气,您看能不能给看看,那家挺穷的,估计给不起诊费。”
“去看看。”杨七古说着走出大门。
一行人赶到小镇边缘一户普通人家。
病患是个年轻人,身体很壮实,眼窝深陷,脸色铁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些许微弱呼吸,进气多,出气少,明显处于弥留之际,即将咽气。
“大牛?”
云缺认得病人。
镇子上数一数二的淘气包,上山抓兔子下河打鱼,整天精力充沛。
藏石镇谁病倒都不奇怪,唯独最强壮的一个病倒了,实属怪事。
杨七古诊完脉,留下个药方,没收钱。
大牛的家人千恩万谢,都知道杨七古是百玉城的神医,觉得神医来了,大牛就有救了。
云缺看得出来,大牛没救了。
熬不过今晚。
七叔开个方子,只是安抚下家人的情绪罢了。
武大川还有事忙,返回了衙门。
云缺跟着杨七古回到客栈。
“七叔来几天了。”云缺道。
“三天。”杨七古沏了壶茶,给云缺倒了一杯。
“陈员外那点钱,估计请不动七叔,是不是病情特殊。”云缺喝着茶道。
“不是特殊,而是蹊跷,所以我才来瞧瞧。”杨七古道。
“蹊跷?难道有人下毒?”云缺道。
“不是毒,单纯的病,藏石镇的病人有个同样的特点,神魂枯竭,类似中了摄魂法术。”杨七古道。
“七叔的镇魂三针,不是专门治疗神魂的么,难道无效?”云缺道。
“有效,但很难救得回来,病人不止神魂枯竭,身上的气血也在不断流逝,魂血皆失,神仙难救。”杨七古道。
“一次病倒()
这么多人,背后看来有人在搞鬼。”云缺心里猜测着红莲教。
“应该不是人为。”杨七古笃定道。
“那他们怎么得的病?”云缺奇怪道。
“病人沾染了某种气息,这几天我到镇子外走了走,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杨七古说完,喝了口茶。
“别吊我胃口了七叔,赶紧说说什么现象。”云缺催促道。
“镇子西边的山林里,天地气息正在逐渐变得阴冷,或者说,适合修行者炼化摄取的天地灵气,在逐渐消失。”杨七古道。
云缺是武夫,不需要天地灵气,但其他派系的修行者可需要。i.c
天地中存在着单薄的灵气,也可以称之为五行气息,是修行者施展法术的一种媒介,也可炼化吸纳提升自身修为,一些灵气浓郁的地方,被称之为洞天福地。
藏石镇附近没有洞天福地,但只要有空气存在的地方,或多或少都会有灵气存在。
灵气消失这种怪事,云缺可没听说过。
“到底什么原因?”云缺道。
“不清楚,我查看过整个山林,没有异兽存在,也没有鬼物滋生,也许是天地自行演变的结果。”杨七古道。
七叔既然查看过,云缺放弃了去看看的想法。
七叔的境界比自己高得多,人家都看不出来,自己去了也没用。
“西边……”
云缺自语着西边两个字,想起了一件事。
游子湖里的腾蛇,当时就望向西方。
云缺将腾蛇出水的消息告知了七叔,杨七古皱着眉,感慨道:
“腾蛇出水,必有大灾,凡人之力又岂能抗衡,听天由命罢。”
“七叔原来是个喜欢认命的人。”云缺道。
“己命不可认,但天命难违啊。”杨七古唏嘘道。
“七叔是不是岁数大了,开始喜欢伤春悲秋,天若有命,早抹杀掉世间生灵了,老天爷自己安安静静的享受多好,弄一堆人啊妖啊鬼啊怪啊的,多吵。”云缺道。
“年轻的时候,我也这么想的。”杨七古笑了笑,道:“现在老喽,说不定哪天就与世长辞。”
“七叔想埋在哪儿,青狐山还有地方,我给你也弄座坟,无聊的时候还能有人唠嗑。”云缺道。
“你小子总是异想天开,咱俩唠鬼嗑么。”杨七古喝了口茶,道:“你不是护送郡主去了皇城,怎么回来了。”
“说来话长,我这次……”云缺刚说半句,客栈外的街上出现嘈杂。
一伙人抬着几个担架赶到客栈外,求七叔帮忙看病。
杨七古走出客栈,看了看病人,眉头紧皱。
是几个半大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也就五六岁。
这些孩子脸色乌青,眼圈发黑,呼吸微弱,与之前的病人症状相仿。
杨七古把了把脉,直接动用镇魂三针,分别扎了一遍。
几个孩子的气色明显好转不少。
七叔又写下一份药方,让孩子的家人赶紧去抓药。
云缺看到几个孩子的鞋底有泥巴,问道:
“他们之前去了何处?”
“镇子外边的树林,捡柴火去了,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半天不到居然全病倒了!”一个病人家眷回答道。
这人说完还特意给云缺指了指方向。
就在镇子西边,不远处的树林。
云缺的望向那片树林,随后目光一动。
树林后面,是藏石镇的矿山。
“七叔,跟我去个地方,我知道怪病的来源了。”云缺脸色凝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