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驾车马在行进了约三十里地后,()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众人寻觅了一处僻静之处停车歇息,纵然乌金马车的车厢空间很大,都足够人在车厢中站着走动活动筋骨,可这坐上一整天,脚不沾地的,也让三位“显贵”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这不,一下了车,他们三人就各自伸腰展背的活动了起来。
白日里充当车夫的护卫,这一停下车又成了“杂役”,他们迅速散开,或生火、或警戒、或隐入密林。
没多久的工夫,隐入密林的护卫回来了,他的手上提着两个宝塔形的红木盒。
当他将两个红木盒一层层打开之后,浓郁的饭菜香气,便是弥漫开来。
宝塔木盒共九层,每一层,便是一道佳肴,两樽木盒,自有佳肴一十八道。
它们被摆放到了一名护卫提前从马车上搬下来的金丝楠木桌上。
这楠木桌不大,刚刚好能放下菜肴。
在桌子四个面,还摆上了四把楠木椅……
此刻,他们身处荒郊野地,可面前摆得却是寻常酒楼都做不出的美味佳肴!
望着如此奢靡的一幕,顾宁安不经想起了白日里那老妪临死前的悲鸣。
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难民饿得连树皮草根都能吃干净,而这三位“显贵”却能在这方圆十里渺无人烟的地方,设上一顿盛宴……
青衣男子率先落座,拿起筷子的他朝着顾宁安招了招手,笑道:“顾先生,来吃饭,莫客气!”
一旁,紫袍男子同中年儒士亦相继落座。
前者没说什么,后者则是也客气的喊了顾宁安一声。
对此,顾宁安只是笑着婉拒之后,便是席地坐下,从行囊中取出一块薄饼吃了起来。
见此情形,三位“显贵”脸上的表情不一......一个漠然,一个玩味,一个平静......
不多时,青衣男子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水,对着顾宁安拱了拱手道:“顾先生,有一事想请教,听听你的见解。”
顾宁安应道:“但说无妨。”
青衣男子站起身来,指着天,戏谑一笑:“你说这贼老天怎得就那么不公平?”
“命好的,身居野地,却尽享山珍野味。”
“命差的,纵竭尽全力,也只能曝尸荒野?”
闻言,顾宁安淡淡道:“命数无偿,人生来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
“权贵为上,贫贱为下。”
“然,贫苦不过一世,荣华亦不过一世。”
“生来贫苦者若可安居乐业,亦逍遥一世。”
“生来荣华权贵之人,若人心不足,则一世沉溺于欲海,到离世的那一天,一切化为泡影,那回头再看,这二者孰乐孰苦,亦有两说。”
“另,在顾某看来,世家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一切的度量衡,皆在人心,人心亦足亦公,人心不足,则处处是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