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考那天,寒流来袭。
泠尉穿着制服,穿着长度及膝的黑sE外套,因为他们系nV生的冬天制服还是裙子,而且没有长袜,只好这样保暖,脖子围着和制服颜sE相配的深蓝sE围巾,手放在口袋里,在他们大楼门口吹风。她朝空气吐一口气,看着被呼出而凝结的水蒸气缓缓上升。
「一大早这麽冷,你在这g嘛?」喻允也穿着制服,但只加穿了一件看起来不怎麽厚的黑sE外套。
「早啊,学长。」泠尉对他笑。她是故意在这等他的。「而且这里也算是我家。」
他听懂了她的意思点点头,也不打算太惊讶,「有猜到。你等多久了?」
「大概十分钟而已。」她没趣的说。
喻允皱眉,十分钟已经够冷了。他看了一眼她的裙子,说出长久以来的心声,「这学校是要把你们冷Si吧。赶快走吧,公车有暖气。」
数学是第一个考的,所以一到学校泠尉就进教室去了,喻允在楼梯间等。
手上的书是刚刚泠尉给他的。是安妮宝贝的《莲花》。
你进去考试了那我要g嘛?
那,她从包包里拿出一本书,你看看这个。
他稍微翻了一下,却翻到了泠尉在里头做的记号。
现在我感觉到了遗忘。我的前半生彷佛已经结束了,後半生却还未开始,现在只是一个被虚设的时段。我被停滞了。这一段时间它无法被逾越。我只能度完它。
再翻几页,又有些记号。
我这一生,落魄动荡的生活,就像早春开的花。其他的花都还紧紧地含着bA0,它就嘣的一声开了,令人惊跳。注定要独自度过最寒冷寂寥的时光。等其他的花热烈地开放,它又要谢了。
喻允读着她画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她对着他,轻轻微笑,你恨我吗。
他靠着扶手,缓缓的从书中抬起头,然後想起泠尉。
想起她总是淡淡的笑、从没见她开怀大笑的样子;想起对她的第一印象,好似不存在於他们之中的神情;想起她隐忍眼泪、独自望着地面失神的模样。
他不是没有察觉,自己这一学期来常因为她而笑,也是这一学期让他好像有点懂了直属的感觉。
有个人开始跟自己有了一种连结,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替代。逐渐习惯相处的频率,逐渐习惯有个人和你走在一起,逐渐习惯有个人有什麽事就来找自己,逐渐习惯关心一个人,逐渐习惯从前没有过的事情。或许直属之间就是这样相连的感觉吧。於是喻允会因为她的一些小细节而觉得有趣,会因为她的一些小任X而包容,就像颜漪对翊纱、易泽轩对葶澄那样,如兄弟姐妹一般,是吧。
但是当他读着这些,好像有些什麽压上他的心口。
泠尉她,为什麽在这些段落字句画线?那些并不是特别华美的文字,反而读着哀伤。
为什麽在这些段落字句画线?
当他有了这些疑问,喻允才意识到,他其实还不了解她。
突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喻允拿起来一看,是翊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