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之十二
小龙从怀中嗖地窜出,一线银光落地化作了卓然玉立的白衣男子。
人生得好就是占便宜,纵然被那些把戏Ga0得一肚子窝火,看到这般风华如月的人,看到他默默凝睇自己的深邃黑眸,一护的气也不自觉就消了小半。
“你这家伙……”
声音里蕴着的埋怨,便也多少带了些柔软和亲昵,“你究竟在想什麽呀!”
“我……不放心。”男子答得非常坦诚。
“不放心什麽?”
“很多。路上一护的安危,岳父大人会不会跟你说我的坏话,还有……”
“?”
“别有用心的nV人。”
“你是说井上?”一护抿了抿嘴,心头有点发虚,毕竟当初相邀私奔那事儿,他也从来没跟陛下提过,即使自己早就拒绝了,也并不想让陛下知道而多生枝节,“我跟她又没什麽。”
“我知道她恋慕一护,而一护拒绝过她。”
一开口石破天惊,一护心弦一紧,“你……”
“我并非不相信一护,我只是讨厌那个nV人。”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微凸出不悦的线条,“非常讨厌。”
“白哉……”
一护不得不惊讶了,“我以为……你压根不会将井上看在眼里,她跟你……根本是天上地下……”
以陛下的眼界,能力,地位,去警惕厌恶井上,似乎就有点……太过看得起她了的意味,并不是说一护看不起井上,也不是说井上多麽不好,但显而易见,陛下跟井上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在力量为尊的妖界,这就是客观的事实。
“啊,是的,看似柔柔弱弱,也并无深沉抑或险恶心机,说着我没有奢望什麽,我就是喜欢着你,远远看着你就可以满足,决不会妨碍你的幸福,这种nV人,我厌恶之极。”
一护不太明白,神sE里就露出了几分迷惑。
白哉叹了口气。
“如果是真正J恶之人,面目早晚暴露,只会为一护所厌恶,反而没有机会,相反这种nV人威胁更大,我很清楚狐族对龙族的看法,他们都觉得我毕竟是好sE的龙族,後g0ng三千是迟早的事情,那麽在那nV人心中,只怕不免也存了希望——若有一天我跟一护有了嫌隙,一护X情有刚烈的一面,遇到超过底线的事情会难以委曲求全,届时势必跟我离心离德,那时候,痴心守候的她便有了机会——既然你成了婚,便是之前有多少情愫也该放下,另寻良人,这般痴心守候的姿态,何尝不是想让你内疚,等着你我出间隙然後以此接近,便是并无恶行,也其心可诛!”
一护愣住了。
他循着陛下的思路设想了一下。
若是真有一天,陛下领回一个美人,自己肯定忍受不了,说不得要愤而转回狐族,老爹自然会气愤填膺,若最後终归无可挽回,亲人族人肯定希望自己另寻幸福,这个时候谁能入选?——一直念着自己,痴心不悔的井上!她在自己跟陛下的事情中未曾使过多少手段,分离也不是她的缘故,因此……便是受伤而心灰意冷的自己,也会念着她的守候和痴情,而倾向於她吧?
这个……可能X确实……
一护悚然而惊。
“感情是两人之间的事情,总有误会和波折,最忌便是有别有用心之人窥伺一旁,寻隙而入,一护,你今日守礼自持,我对你并无不满和猜疑,我只是……不乐见你跟她有任何接触。”
“陛下……真是个醋坛子呢!”
被这麽一通认认真真地解释,一护气已经没有了,本来也就是小事,相反,用这种恶作剧一般的方式排除情敌,陛下的较真和醋意,还真是挺可Ai的。
一护便笑了起来,“我既然明白了陛下的担忧,以後一定更加注意,即使跟陛下有所争执,也绝不会闹到外面去,给别人可乘之机,这样陛下可满意了?”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总是自生光华,在室内莹莹珠光映衬下剔透而亮丽,水晶般纯真无垢。
将少年的笑颜拥入怀中,白哉心底有了无声的叹息。
是听进去了,但要说真有多少警惕,总是把别人想得太好,对恶意和龌龊了解太少的一护还真是难说。
更令他叹息的是,结缡好歹也有一年了,或许确实是自己出手太快,太早,即使经历了鱼水之欢,一护却始终还是孩子气的“你对我好,所以我也对你好”的态度,他亲近自己,信赖自己,也绝不能说他不喜欢自己,但此喜欢却并非白哉期待的喜欢。
情Ai的那根弦,他还没打开。
对於情事,一护其实也并不太沉迷,纵然自己使了百般温柔让他感受结合的愉悦。
大概是新婚夜得意忘形放纵过头的後遗症,一护始终畏惧着每次进入时必有的疼痛,而尚未足够成熟的身T,纵然极尽耐心,能享受到的也只有疼痛过後那一次两次的欢愉,再多,他就吃不住了,欢愉又转为疼痛和忍耐,白哉也只能在未曾尽兴的状态下放过他。
因此,并不算频繁的情事,多半还是一护出於奉献和义务的驱使而顺从,要说他真心对这桩事有多麽渴望,目前还只是个奢求。
偏生还有青梅竹马在一边虎视眈眈,岳父也心存疑虑并不看好於他,儿子都为他着急,寻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书本来给他参考,反而只有两个小姨子一心觉着他待哥哥最好,是好陛下。
五百年的等待只需要单纯地等待和幻想,一护真的被留在了身边,事情反而复杂起来,心绪为此起起伏伏,再难以维持自信和平稳。
患得患失,惴惴不安,白哉只想寸步不离在一护身边,守候他,等待他长大,结果粘得越紧,一护反而越透不过气来,距离开窍反而更是遥遥无期。
“陛下……是不是想……”
少年从怀中钻出脑袋来,闷了下而脸蛋红扑扑的,又带着点羞赧的红晕,光润宛如晕霞的珍珠,可口极了。
这是一护的温柔,T谅着白哉的需要,他隔三差五都会努力奉献,但白哉相反心头颇有寂寥,倒在这方面减了贪求。
鱼水之欢若不能两情相悦,便是自己再如何欢愉,又有何意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