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陆谅又错愕地盯着他:“王爷,……这是怎么了?”
“说到肥差,就是国子监了。我准备让老兄的公子赴那里当个监丞,但祭酒卫怀油盐不进,有些不太受贿赂呀……”
陆谅不屑()
地一笑:“世上哪有这种铁面无私之人?纵算他不肯两,便要一百两;不要一百两便要一千两,何谈油盐不进?”
“说的也是,”万和顺说道,“那你就找卫怀,斟酌着给银子吧。”
“何不用郡王您的名字压他一头?”陆谅灵机一动,几乎脱口而出。
“这种事……就不该让我参与进来了吧?”万和顺朝他笑着,但从内而外透出了一股阴冷之气。“若你真说了我的名……这陆家恐怕……”他突然住了嘴,脸上挂的笑容渐渐变为可怖的狞笑,“您觉得如何?”
“是……是……”陆谅真为这故作聪明之举而后怕,抹了抹汗,连连退出厅去。
陆谅便差奴才回禀陆老爷,说万郡王答应得爽快,推荐陆少爷去国子监任职,需再添一千两银子以孝敬卫怀。陆松虽对这名字恨之入骨,但如今为了他儿子的官,便什么都不顾了,叫他媳妇开了库门,从里面拿出十张百两银票,命奴才赍着,吩咐他火速回去。
陆谅接了这共足千两的银票,二话不说,径奔国子监去央求卫祭酒了。
“你是何人?”卫怀正在公署内办着事,见司业引着陆谅进来。
“我叫陆谅,是此处最负盛名的陆家的人,老爷陆松的兄弟。”陆谅朝他作了揖。
“他来找祭酒有事相求。”司业在旁笑道。
“有什么事说吧。”卫怀平静地说。
“我想请您帮个忙,帮陆老爷的公子陆据谋个监丞的职。”他说完,抽出一张百两银票,轻轻放在那张乌木桌上。
卫怀禁声不答,以冷眼目视着他。
“您看看,是嫌给的不够?”他笑嘻嘻地抽出第二张票子来,压在另一张的上面。
卫怀还是不应。
陆谅接连给了第三张、四张、六张……直至最后一张,卫怀皆一成不变地摆出那冷如铁石的面孔。
“您倒是给个话呀……”司业拍了拍卫怀的肩胛,却被他一胳膊甩出去。
“官府有明法,不论何人皆不得擅与官员贿赂,借以谋事,你们陆家书香门第,难道看不懂明文条律?”卫怀将那些银票都推还过去,站起身来,“司业,送客!”
“您是嫌钱不够多,那我多给不就……”
卫怀拍了声桌子,双目狠狠一瞪:
“就算把京师的国库挪过来,我也不办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