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啼心情如料峭的轻寒瞬间化为春意般的和暖,一抹欢颜肆无忌惮地呈现在脸颊之上,一颗心瞬间躁动了起来。
望着憋屈的狼嚎,猿啼满目欢喜间似有一瞬不忍。
猿啼莞尔一笑,上前拍了拍狼嚎的肩膀:“有机会,咱兄弟俩有机会切磋下。”
猿啼也不等狼嚎应答,捡起狼之剑恭然俯首:“多谢梅大人!救命之恩。”
一阵阵的欣喜在梅术禾心中泅散,眼前这少年曾经是多么鄙视自己,如今这一箭却能让他俯首致谢。
“少侠,无需客气。是薛大人让我在暗中护你们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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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啼心中一片了然:“那还不是仰仗梅大人神乎其神的高超箭术。”
梅术禾克制着欢颜,眉间却瞬间罩上一层淡淡的冷傲:“少侠过奖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离开。”
豺狼与虎豹和那壮汉瘫在地上已没了气息,猿啼将仅剩的一条大鱼扔进了马车,疾驰而去。
夜空深远,星光璀璨。
樊城的乱石岗上,用碎石铸就的石堆上插着一块木牌,上面书写着豺狼、虎豹之墓。
冷风孤零零地坐在乱石上,将一杯杯烈酒洒向天空,喃喃自语着:“兄弟,不知你们行前有没有为我撒上一杯薄酒?不知此时此刻你们有没有上路?”
冷风心中悲切,像有一把把利锥直剜心底,他们这些棋子都到了为主人玉碎之时,就是今日能侥幸逃过,但在以后的岁月里必在如芒、如刺的煎熬中等待死亡的来临。
冷风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自己在乱石岗等待的才是柳掌柜要的大鱼。
豺狼、虎豹在樊城的出现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烟雾,他们才是真正的垫背。
算是逃过一劫的冷风脸上没有一丝欢颜,自己的结局也必是如此,他们和自己迟早有一日会在那里相逢,只不过是谁等着谁罢了。
柳掌柜不惜舍弃自己的棋子,可见几条大鱼是何其重要。冷风目光深寒似有千钧,他知道,如果不能把这几条大鱼安全的放入池子里,自己的下场必是极其可悲。
冷风正思忖间,二条麻袋被扔在了乱石岗上,扔袋之人瞬间消失了无影无踪,融在夜色中。
冷风星眸微转,难道是大鱼到了?
柳掌柜的贵客,梅术禾你岂能如此简单粗暴的对待?要是柳掌柜怪罪下来,自己岂不是又是替罪羊。
那些塞北的奇珍异宝,波斯的美貌佳人你梅术禾笑纳之时是何其的温柔?
冷风心中愤然,恨不得横刀纵马将梅术禾斩于马下。
冷风不敢怠慢,迅疾解开麻袋上的麻绳。先从麻袋中拖出一人,火把一照,只见一中年男子身着灰衣长袍,脸如镌刻分明,紧闭的双眸下,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冷风心中暗叹,果然气度不凡,这难道就是自己等候的大鱼?冷风思绪间又从另一只麻袋中拖出一人来。
冷风凝目细看,莫名的惊悚陡然传来:“怎么会是他?”
话落,冷风已跌坐在地,手中的火把瞬间掉落,深凉彻骨席卷周身。
冷风战战栗栗,瑟瑟不敢靠近那人。
乱石岗上寥寥星辰,寒风阵阵。
冷风独对孤月。
浓稠的苦涩浮在冷风脸上,曾惊鸿一瞥的人竟然出现在麻袋内,冷风此时此刻没有了畏惧胆怯,心中只有一股心悸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