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下,小屁孩李小白走近小树林边,只见莫默正拿了根木棍在那舞得呼呼风响,边上一个小丫头在旁看得入神,嘴里不时发出几声惊呼和赞叹,看样子自是颇为羡慕和赞赏。
小丫头名叫何荷,李小白后来管她叫小花,乃是那何大户不知在哪捡回来的一个养女,年纪跟李小白也差不多一般大。
几年前莫默辗转落难到了这朱家屯时,已经好几天也没一粒米落肚,饿得不成样子,挨家挨户想讨口饭吃,然而倒是吃了不少冷眼、挨了不少挥赶的大棒子。
到了何家大院外时,七八岁大的何荷正独自坐在院门口,手里捧着吃到一半的窝窝头,嚼得正香。莫默想也没想,一把夺过窝窝头放到嘴里便啃,直把小丫头吓得一愣,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原本想溜之大吉的莫默,倒是有些心软,怒瞪着两眼、脏兮兮的手一下忙捂着她嘴,让她不许哭。
何荷小姑娘不懂事,心肠倒是好,给他这凶巴巴要吃人的样子一吓,登时闭了口不敢再哭;而且见他嘴里狼吞虎咽吃得太急,还怕他给噎着了,唔唔几声问他要不要到屋里喝口水?
便是这一口窝窝头和一口水,救下了莫默一条小命,后来他也是心甘情愿地留在了何家,给人当了杂役。
两人不同名不同姓,却是老天爷撮合才走到了一块儿,也正是因为有此机缘,莫默心里记着何荷的好,一直便把他当成亲妹妹一般,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第一个想着她。
李小白踮着脚悄声快步走过来,也没闹出什么太大动静。
没想那小丫头该看不看、该瞧不瞧,一瞥眼便见了他这黑泥鳅也似的一身光溜溜、还有些贼眉鼠眼地在那偷看,禁不住便大叫了一声:“啊,流氓!”
话是这么说,她两眼也不闭上或者挪开,反倒瞪得比谁都要大,老实不客气地盯着那个光身光脚、正在偷看的“流氓”看。
小姑娘啥也不懂,这么盯着看倒也没什么,说着却还不忘伸出小手,往他那地方一指,定位倒是挺精准。
“哪来的小鸟儿!”
莫默一转眼也瞧见了赤条条的来人,诧讶之余,一见是个半大小屁娃,还有点眼生,气势顿时涨回来不少,随即挺起木棍也往对方那地方一指:
“给我滚出来!”
他此前跟着父母流亡异乡,沦落江湖,偶然遇着一个也不知打哪来的,有些疯疯癫癫的老乞丐,半卖半送了他一本所谓的“神功秘籍”,让他照着秘籍好好练,将来指不定哪天便会出人头地、神功无敌。
小莫默本来倒没想过什么出人头地,只是从小给一些小混混欺负的也不少,总想有朝一日,至少能够打遍这帮小混混而无敌。
而且这秘籍可是他顺了别人一只狗,用一顿狗肉好容易才跟那疯老乞换来的,不管有没有那么一回事,自然不能白白给浪费了。
这些年他时不时便依着秘籍上的武功图谱,自个儿暗地里勤修苦练,有没有练出什么花来不说,人倒是变得越来越身强体壮、四肢发达。
只不过也没等他大功告成,去跟那些欺负过他的小混混找回场子,数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乱,不只让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鸟兽四散,也害得他双亲尽亡,剩下他一个孤魂野鬼般的小鬼到处东游西荡。
“我不是流氓,也不是小鸟,我是叫小白……”
李小白愣了好一会儿,心下只是莫名在想,自己怎么成了流氓了?还有谁是小鸟儿,如果是小鸟儿也是用飞的,又怎么会滚?
他也不知道拿张树叶什么的挡一下裆,听着对方话下语意非善,转念只仍待在原处耿着脖子叫道:“我也不滚出来!”
莫默这天也是忙里()
偷闲,悄悄带了小何荷出来,便在她家后院不远的这河边小树林里,一是耍闹,一是习武,活动活动筋骨。
正自舞得兴致盎然,博得何荷小妹子连声喝彩,只没想会突然跑出一个光身光腿的小鸟儿来,实在有些大煞风景不说,莫非这小子是奔着偷师学艺来的?
听得对方自报了家门,语气里倒还挺横,也瞧不出是什么身份,莫默顿时又多了个心眼,说不定这小家伙还有些来头;而且这一来便如此赤诚相见的,倒也不多见,还是先问清楚再说,只略一拱手道:
“敢问这位小少侠,到这来有何贵干?”
李小白听他一下变得客气起来,还把自己称做什么“少侠”,也摸不准对方是什么心思,只也一拱手,还算恭敬地还了一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