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一转身,就看见那个欢快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并不知晓短短几面之缘,二人为何会结下如此深厚的友谊;就像他并不知晓,为何会有人会因他人忧而忧、为他人喜而喜。
可现在看她如此雀跃,他竟觉得偶尔的破例并不讨厌。
却说江语棠那边。
在离开锦王府后,她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颂安长公主府,可还是晚了一步。
官府的人当着她的面将封条贴上,从那缓缓闭上的门缝,还能瞧见里面几乎没有改变的陈设。
“长公主殿下呢?”她上前问一位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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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嗤笑一声,“哪还有什么长公主殿下?你若说的是罪民秦氏,我还知道是谁。你找的是罪民秦氏吗?”
这明显落井下石的语气,听得江语棠双拳紧握,只想给他一拳。
但她忍住了,身边一位文人却没能忍住,当即上前与他理论起来。
“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罪民秦氏?陛下都还没定她的罪,岂容你在这儿大放厥词?!”
“都贬为庶人、流放边境了,还不算定罪?你莫不也是那秦氏的男宠,来求他带你一起走的吧。”
“你!”文人被气得脸色涨红,却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江语棠在忍不住,上前一步骂道:“怎么?你是上赶着当男宠没当上,所以恼羞成怒了?看看你这姿色确实不怎么样,没被看上也是理所应当!”
“你胡说八道!”
“你才胡说八道!什么时候一个无民小卒也能代替陛下决断了?你信不信我告上去,治你个诛九族的僭越之罪?!”
“你这是妨碍公务!信不信我现在就拿你?!”官差气得要死,就要给她胡乱定罪。
可这个时候,有十七八个人站了出来。
“颂安殿下的拥护人只是老了,还没死呢,你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可问过了我们的意见?!”
官差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竟落入了劣势,立即拔刀相向。
“你们都是读书人,难道不知殴打朝廷命官是重罪?都退
后,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我们是君子,从不动手,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立场!颂安殿下无罪,却遭如此对待,实在冤枉!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到底想如何?!”官差面露狠色,眼看着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可所有人预想中的暴乱都没有来。
文人们并不强壮的身体汇聚成了一道人墙,在这一刻,他们便是坚不可摧的存在。
“列位聚集于此,想必都是为了颂安殿下所遭遇的不公。我们虽提不起刀剑与他们奋力一搏,却悍不畏死,力求以绵薄之力,守护律法真理!在下已决定要游街鸣冤,谁有这个勇气的,可随在下同往!”
他说罢一拂袖,颇有几分壮士风骨。
众人纷纷被撼动,竟是有大批的人跟随离开。
他们一个个挺直脊背,游街而行。路人侧目,有不少人都被感染,阵仗越来越大,眼看着就不可控制。
江语棠随着人群,将这一幕记载下来,拟成《黑心官差不留情、文人风骨最相惜》的小报,为此事又添了一把火。
而就在此时,示威的人群停了下来。
道路尽头,正是颂安长公主与青邬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