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儿啊!当初到底是哪个丧良心的坏种,千里迢迢将你从咱们葛家村掳到了这儿来,害咱们母子分别十年!要我知道了是谁,我定扒了他的皮,让他不得好死!”
一大清早的,就有人在街上哭嚎起来。
那妇人衣衫褴褛,头发散乱,俨然被生活磋磨地不成样子。
皇都之中鲜少有人是这样的形象,一时之间众人都好奇的聚集了过来,有的关心,有的纯粹看戏。
“昨儿个陈家媳妇嚎了几嗓子,今天又来了这么一位,她莫不是郭郎中家里的吧?”有人问。
“郭郎中今年年方三十,这人看起来怎么也得四十多了,哪能是他家媳妇?而且她刚才不是说自家孩子丢了?”
听闻不是延续昨日的热闹,有好些人都兴致缺缺,可丢孩子也不是什么小事,人们大多没走,还有上来关心的。
“我说大妹子,你找你家娃娃,不去官府报案,来这儿哭诉有什么用?”
中年妇人好悬没哭抽过去,闻言顺了一口气,抓着她的手哭诉道:“孩子丢了第一天,咱们就报官了,可那拐子手段了得,咱们村子又落后偏远,哪里找得到?”
“他
阿爷阿奶怪我没照顾好孩子,十多年对我非打即骂,他阿爹也为了找他摔成了个傻子,也就只有我坚持找到了这儿来。这十几年若不是想再见他一面,我早就跳河死了!”
说罢又是捂着脸大哭起来。
在科技发达的现代,丢了孩子尚且很难找的回来,更何况是在落后的古代?
人默认被拐走的孩子是找不回来的,虽然心疼她的遭遇,却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孩子没了,你们的日子还得过,好好活着,总还有希望。”
那妇人却痛苦地摇着头,“我婆家三代单传,我也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眼看着他爹傻了,这孩子若找不回来,香火可就断了!”
传宗接代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小事,中年妇人此言一出,好些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你找来皇都,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中年妇人闻言更加沮丧,“好不容易找着了,可这孩子被关进了大牢里,我现在也是无处申冤!”
“他是犯了何事?”
“被那些黑心肝的卖进了风雅馆,眼看着就要流放了!”
风雅馆的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风月场所
的人本就不被尊重,许多人同情的心理都发生了转变。
“那他不是活该吗?这种人就算进了你家祖坟,祖先都要觉得丢人的。”
听见路人这么说,中年妇人眼睛通红,气地发抖。
她猛地挣开人群,细瘦的手拎住了那路人的衣襟。
“你这把年岁应当也有孩子了吧,倘若有一天,你的儿子或者女儿被拐卖了、身不由己,你能弃他于不顾,不认这个孩子吗?!”
路人被她说的心虚,只能用力将她挣开,“便是活不下去,也不该做这种营生,你可知他们害了多少家庭?”
“那是他的错吗?我可听说风雅馆起初只是弹琴听戏的地方,谁强迫他们接客谁才该死!你们不去追溯那些拐卖犯、不去怪那些卖儿卖女的黑心父母,反而怪到了我儿头上、要将他流放,你们亏不亏心!”
这话是对是错且不论,但风雅馆的众人罪不至此,大家心里都清楚。
中年妇人似乎更是会拿捏人心,一番慷慨陈词之后,又抹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