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不妨好好想一想,是现在打压母族的气焰,还是万不得已时再做抉择。”
她把话说得明白,却也露骨。
秦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难道注定没有两全之法?”
“世事无绝对,只怕有心人。有没有量权执法,取决于你,也取决于你在意的人。平衡从非一人得以保持,相()
互奔赴,才更能长远。”
“五殿下生于皇室,有父皇重视,有母妃疼
爱,有挚友相伴,也有良师教导。你这二十年顺风顺水,自不愿幸运变为不幸,可有时候太过在乎,反倒容易失了本心。”
她说到这儿,似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稍稍缓和语气。
“五殿下倒也不必如此忧愁,贵妃虽行事鲁莽,对你确实十分疼爱,想必等她想通之后,也会有所收敛。至于赵家,此番比起磨难,倒不如说是个机遇。毕竟自己人上手整改,总好过陛下看不过眼,大刀阔斧进行削弱。”
道理秦礼都懂,只是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受苦,他心中也过意不去。
然而细一想来,秦恪此举何尝不是在救他、在救他的母妃、甚至在救赵家?
而贵妃与赵家,却对他如此......
心间忽而涌起愧疚,秦礼垂着头,十分落寞。
“先前我因母妃的缘故,与皇兄争吵,他一定很寒心吧。”
江语棠心想,那样一个面冷心冷的人,估计并不会因为秦礼的选择感到寒心。
可这话哪里能说?
她思索再三,才回道:“王爷是个重情之人,想必也不愿看见五殿下与母亲离散。我相信若不是贵妃做的太过,他更愿意看见你们母子和睦,
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愿。”
秦礼听言不免动容,眼眶湿润。
“嫂嫂放心,淑妃娘娘当年的冤屈,我定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替皇兄查清楚。”
这般承诺,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江语棠没有得寸进尺,倒了句多谢,便要离开。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秦恪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前些时日我还不知,皇兄为何会对她突然改观,而今倒是有些感慨,原来爱慕之情,真能改变人至此。”
见他面上明显是一副向往之色,好似自己也想娶个这样的妻子,秦恪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也就你信她那番话。”
秦礼莫名地转过头来,问他:“皇兄不信吗?可我觉得,至少那番话她说的真挚,不像是假的。”
秦恪一时无言。
他望着江语棠离开的身影,内心难掩几分复杂。
确实在他面前,她时常会演戏,扮地柔弱可怜、装地深情款款。
可刚才说出那番话的她,却并不会叫人觉得虚假。
“人都是多面的,既然没有绝对的好,便没有绝对的坏,皇兄不妨抛去固有印象,好好看她。”
“至少,别在自己确定不会动心之前,就与她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