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和李家的这场买卖,从来都不是王佳敏能够做主的开始还是结束的。
或者说从王家为了争那点小利,从而上了镇北将军这条贼船之后,便如同汪阳大海中的一片小舟,起起伏伏再也无法把控,以至于终有一日会被吞没。
王佳敏能说到这儿,也是感念这几天江语棠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处。
但不与旁人说肯定是不可能的,在当天晚上,江语棠就跑到了正院去,跟秦恪说起了这件事情。
“我看她也不像说谎,前后缘由也对得上,八成就是真话了。只是我倒是不懂了,一个王家即便放在北边,那也不是什么大富户,怎么就能上了镇北将军的船。”
江语棠靠在秦恪怀中,闲聊一般说起自己的困惑。
秦恪则是并不惊讶,“一方势力盘根错杂,有上等就有下等,王家起先恐怕只是想要一点蝇头小利,却耐不住每一层都想要更大的利益,这才一层一层报到了镇北将军耳中。”
火药带来的利益无疑是巨大的,有一个王家讨的好处,再有市场的前提之下,自然会有不少家族前赴后继,只想要分一杯羹。
但镇北将军也
不是散财童子,他自然会追逐更大的利益,而这利益根本就不是钱财能够衡量的。
“那你说,皇帝知道这件事情吗?”她不由得好奇问道。
秦恪嗤笑了一声,“他为人最是多疑,怎会容忍一个权臣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壮大兵力?倘若让他知晓,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要是不涉及自己,江语棠就从来不是个愿意息事宁人的性子,她巴不得皇室这趟浑水搅的越来越大,自己好多拿点素材出来写故事,也好看个热闹。
于是立刻翻身坐了起来,“你说我们要把这件事情给捅出去了,皇帝会不会大发雷霆,对镇北将军有所忌惮?”
她都想得到,秦恪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或许会忌惮镇北将军,但现在北面离不开人,他也必须仰仗对方的势力。届时两方对垒,对你我而言也没有好处。”
若说皇室是那大海,锦王府又何尝不是上头的一叶扁舟?说到底国泰民安对他们最好,但凡乱了起来,他们毕竟都是牺牲的那一个。
这样看来,根本就不能撕破脸。
“我倒是有个主意,你说说我们只宣扬烟花里的火药能够作为
军需,但不说谁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也是一种提醒?”
江语棠说着说着,自己心中就有了一套完美的说辞。
“我们还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五殿下,给他卖个好,也能让他在皇帝面前长长脸。最主要的是,镇北将军很有可能会吃个闷亏,想想就高兴!”
说到兴致处,她甚至还拍了下秦恪的胸膛,很显然,是起到了一个拍大腿的作用。
秦恪只觉无可奈何,到底是抓着她的手在自己手心揉搓了一番,随后才说道:“我知道你不想他们得意,可若是锦王府宣扬出去,就难免会让人追溯到源头。我不希望你卷入这种风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