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海棠花,众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去接住。谢玄的手指也微微动了一下,时光无情易逝,人尽皆知,却又忍不住伸手挽留。
“好!”高倾月轻声喝道,陶玉瑾这拈花一送,情、法水***融,已显大道妙理。原安若伸手接花,或心中生出一()
丝犹豫,就败了。
众人眼前一花,霎时,残红飞灰,海棠被剑气绞碎。剑气涟漪像无情的时光,毫不犹豫地向外扩散,直至陶玉瑾胸前,凝而不发。
陶玉瑾默然良久,幽幽长叹:“真是无情的一剑。”
支狩真缓缓收剑:“正因此剑无情,方显海棠动人。”
“我败了。与原兄一战,玉瑾受益良多。他日有暇,还请原兄来我武陵郡桃花村一游,玉瑾扫榻以待。”陶玉瑾挥手招回花篮,目光怅然如水,掠过河面上飘零的落花,“今日花落,他年人逝,为何要白白地走这一遭呢?”
他默默一礼,转身飘然而去。
“这小子又赢了。”谢玄悻悻地抓了抓头。
谢咏絮道:“原安还是只出了一剑,只是这一剑的剑意、剑气循环不休,另藏奥妙。”
“下一个!”支狩真长剑一振,连败三人,他气血正酣,剑势渐渐攀向高峰。
“渔阳刁德意前来领教!”
“吴江张春桥领教小侯爷高招!”
“澜沧温嘉保前来一战!”
“浣溪高晓颂……”
一时间,世家弟子蜂拥跃出,争先恐后加入挑战。众人只见一道剑气纵横,寒光如霜,门阀子弟接连战败,输得干净利落,竟无一人是原安的一剑之敌。
全场渐渐变得鸦雀无声,数十人落败之后,再无门阀子弟上去应战。众人悄悄交换眼色,震惊有之,怀疑有之,钦佩有之,嫉恨有之……潘侍郎面沉如水,潘毕冷冷一哂,原安再狂妄,也休想进入本届道门预录名单,到时反而更丢脸。
伊墨深深地望了一眼支狩真,正要赏下玉璇玑,远处蓦地传来铿锵的语声:“原兄手下败将——凉州周处,愿与原兄再战一场!”
谢玄循着话音望去,周处发髻散乱,衣襟半敞,露出古铜色的健壮胸膛。他挤进人群,大步而来,肩扛一杆红缨长枪,枪身穿起一头虎身人首的尸体,血水沿路滴了一地。
“是周处这小子!”谢玄讶然道,“自从杨柳居那次之后,这小子就神神秘秘,一直见不到人影,我还以为他连蒙荫节都不来了呢。”
“砰!”周处枪尖一甩,虎身人首的尸体凌空飞出十多丈,恰好摔在支狩真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