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同墨染过似的。夜色中的大山,仿佛一个个噬人的巨兽。昏暗的火把,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瞭望的人,就是要透过这光线,去发现黑暗中存在的危机。
风,拂过叶片,沙沙啦啦。山里不时传来一两声夜枭的啼鸣,草丛里虫子的吟唱,后山村在这静谧中打着盹儿……
宋四毛把手伸进荷包,掏出一块山楂干,塞进嘴里嚼了嚼——嘶,好酸!!人瞬间精神了许多!
他在树屋中,来回地踱着步子,不放过他所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突然,他的脚步一顿,眉头拧成个疙瘩,凝眸盯着某处细细地看着。整个人仿佛()
被人施了定身的法术。
蓦地,他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飞快地敲响了树屋一角的铜钟:当——当当——当当——
宋五毛“嗖”地爬起来,连声道:“来了吗?来了?在哪儿,哪儿呢?”
四毛没有理睬他,而是燃起一支火把,挥向了北山的方向。
北边的巡逻队迅速聚拢在一起,戒备起来。其他两面的巡逻队,也快速地朝着北方奔去。
村民们陆续被钟声惊醒,他们没有贸然出屋,而是拿起屋里准备好的棍棒,把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瞧向钟声传来的方向——火把指向北方。
住在北边的村民,迅速回屋,关好门窗,搬来桌椅家什,堵住房门,窗户封死,一家人惊魂不定地紧紧靠在一起,互相安慰打气:“别怕,巡逻队马上就能过来!没事的,咱们村准备充分,不会有事的!”
宋五毛双手拢在嘴边,朝着北边的巡逻队喊:“刘五爷家!!刘五爷家进狼了!!”
刘五爷家紧挨着北山,后院的院墙只垒了一半,狼群跳进了他们的后院,闻着味道,来到了正屋的后窗处。
刘五爷家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在巡逻队,负责的就是村北这边。另外两个儿子,一个拿着手腕粗的棍棒,一个拿着磨得锋利的锄头。十岁的女儿,手里也拿着擀面杖,虽然怕得手有点抖,却毫无退缩之意。
刘五爷搬来炕柜,抵在窗户上,身子用力顶着炕柜,回头对儿子们道:“别慌,这时候千万不要慌张!!老二,你去顶着门;老三,你在前窗看着,院子里有没有动静!”
他话音没落,就觉得身子抵着的炕柜一阵剧烈的撞击。刘五爷的闺女,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窗户纸被扒拉开了,狼锋利的爪子,从缝隙中伸进来……
刘五爷的小闺女,一边尖叫,一边拿手里的擀面杖打狼爪子。外面传来狼痛苦的嚎叫声,接着是更加剧烈的撞击,木制的窗户也有了断裂的痕迹。
刘五爷的婆娘,手里握着菜刀,发现狼爪子伸进来,就用尽全身力气砍过去,嘴里恶狠狠地念叨着:“砍死你!砍死你!!爪子给你砍掉!!去死,都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