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走到了凌晨两点半,109高地上,中国官兵已经完全占领了日军原本的阵地,正在抓紧时间修复日军原本的工事,以便之后进行防御。
重伤已经陷入昏迷的少校副营长程戈被人从死人堆里翻了出来,两个医护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止住程戈身上严重的出血,但他被炸飞了半个手掌的左手看样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营长,我尽力了,我就在庙里学过半年医术,平时只会捣捣草药念念经,真的不会救人,一个光头医护兵哭丧着脸对齐恒摇了摇头:程副营长身上出血太多,能包扎的地方都包起来了,但他左手是真找不到了,就算捡回来也接不上,下面就看他造化了。
我就是一和尚,谁知道稀里糊涂就被拉来当兵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说着,光头医护兵竟然双手合十开始轻声祈祷了。
另一个医护兵看齐恒面色越来越阴沉,心说这货真的不会说话,赶忙紧张的解释道:程副营长伤得太重,看样子是被鬼子掷弹筒炸到的,好多弹片还在身体里取不出来,我们这里没有足够的药品,我们只是医护兵,不是军医,做不了手术,所以程副营长要赶快送后边医院去,不做手术情况真的很难说。
行吧,齐恒又看了一眼手电光下双眼紧闭的程戈,咬了咬牙:祝古盛呢,让他派一个班去山下护送营里的重伤员转移,时间宝贵,不能拖了。
营长英明!光头医护兵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怪话,赶紧拍起了马屁,只不过刚说了一句就被另一个医护兵连拉带拽的拖走了。
别废话了,赶紧走,还有其他伤员呢!
……
109高地山下,当炮兵连转移到高地之后,这里只剩下了特务营营部的非战斗人员和行动不便的伤员,头部中弹刚刚苏醒的上官有浩就是其中一员。
怎么了,上官有浩在担架上醒来,刚刚说了几个字,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般涌上来一大堆东西,活生生把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呕上官有浩侧过头,大口呕吐了起来。
上官连长,你别动!有士兵喊道。
上官连长,你之前伤到了头,现在一直想吐,应该缓几天就好了。躺在上官有浩旁边的一个轻伤员同情的看了上官有浩一眼:我之前在伤兵营的时候,旁边躺的就是个被炮弹震伤了脑袋的山东兵。
听医生说,伤到脑袋的话,老想吐,不管站着还是躺着,干啥都是晕的,但是休息一段时间,少说一周,多则一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伤兵给上官有浩科普了一下。
上官有浩吐完,虚弱的躺了回去,但那种颠三倒四的眩晕感丝毫没有消退。好一会,上官有浩才慢慢开口:我知道,我这是脑震荡,死不了。
上官连长,你这运气真的好,我服!伤兵笑了起来:那半拉炮弹皮就卡在你头盔上,要是没戴头盔,你可就危险了。
上官有浩微微一笑,强烈的头晕和恶心感让他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只能继续保持平躺的姿势。
砰!
突然,从宿营地西边的树林里传来一声枪响,一个正在警戒的哨兵应声倒地,胸口的弹孔中鲜血汩汩流出。
敌袭!凄厉的喊叫声划破了夜空。
山上的齐恒他们也听到了枪声,但是负责保护炮兵连和营部的彭小鱼排刚刚回到高地,还没来得及下山,山下的营部那里只有一些非战斗人员和伤员,以及保护他们的侦察排一个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