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秦兵啧啧称赞,眼里满是钦佩和向往。
一仗打下来,砍下的脑壳儿数以万计,秦军的军法吏总不能一个个详细验看——正如什长所说,剁了老乡的脑袋,稍微伪装一下……就连小娘子和幼童,也都能充当军功!
杀良冒功,在秦军内部不算新鲜事儿。
但是什长在众人面前亲口说出来……可真是把众秦兵给馋坏了!
秦军什长见众人艳羡,不由得笑道:“不用着急,你们以后也有这样的机会。”
“总而言之——楚军羸弱,不堪一击。若是开春之后,派我们去打楚军,二三子皆有战功可捞也。”
众秦兵纷纷称是——都是底层的小兵,对当前秦楚的战局知道的并不详细。在他们心里,楚军还隔着丹水与秦军对峙呢,等到开春之后,白起一波猛攻,便是快乐地割草环节了。
“可惜……”什长摇了摇头,深以为憾:“开春之后,我们多半是要与魏韩作战……这楚蛮的脑袋虽然拿的容易,却与我等无关了。”
众秦兵闻言,大失所望。
也是。
边境上才五万楚军,由少上造麾下的八万秦军消灭他们,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什长,再给我们说说楚国的小娘子把……”秦兵们围在一起,眼里闪烁着yin邪的光,催促那什长将故事讲得更详细一些……
秦军什长悠然一笑,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楚国的小娘子腰肢真细,比咱们秦国的娘们儿软和多了……说话也温声细语的……当时我们排队办事儿,她的楚蛮丈夫脑袋就搁在……嗯?什么声音?”
蓝田大营外,突然传来异样的声音。
骡马的蹄声、牛皮战靴踏在雪地里的声音、楚腔的喊杀声……仿佛是从地狱里扑来的恶鬼一般……
营门被轰然撞开!
红黄色的楚军旌旗,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紧急集合的号角声在大营里吹响,秦军校尉们从各处跑出来,凄厉地嘶吼:“敌袭……楚军偷袭……结阵而战!不得后退!”
楚军偷袭?
楚军不还在丹水对岸吗?离这里老鼻子远了!
前面还有坚不可摧的武关……怎么可能打到这里?
已经没时间思考了……蓝田守将仗着武关坚固,根本没有认真组织蓝田的防务,只是一心在训练新兵、筹划开春之后的战事……在营地外围甚至没有安排斥候。
这倒也正常——【蓝田】是秦国腹地,谁能在自家腹地安排斥候巡逻?
直到熊午良麾下的七千骁勇子弟兵冲到了脸上!蓝田大营才后知后觉!
握草!
哪来的楚军?
武关丢了?什么时候丢的?
白起的主力大军哪儿去了?
刚刚还聚在一起听故事的众秦兵懵了——他们手里连兵器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被他们嘲为‘羸弱楚蛮的楚军杀到了眼前……
为首的那个秦军什长掉头便跑……哪儿还能跑得掉?
只见大将芍虎冲锋在前,斜刺里一剑劈下……那秦军什长的头颅高高飞起,无头的胸腔里喷出了大股的鲜血。
头颅坠地,无头的尸身扑倒在地上,鲜血瞬间便流作一滩。
芍虎身后,凶悍的楚军士卒猛扑而来,如同复仇的恶鬼一般——一排排白闪闪的剑光劈落,手无寸铁的秦军戍卒如坠噩梦一般,眼睁睁地看着同袍的脑袋如同雨点儿一般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