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张脸皮薄,又不能厚着脸皮和户部的人争论这种黄白之物,偏偏人家户部的脸皮堪比城墙。
脸皮薄的和脸皮厚的对阵,那肯定是脸皮薄的吃亏。
这不,范从文就吃了这个亏。
“借多少?”顾晨一边说,一边伸手往自己怀里掏去:“我身上,刚好有十贯钱,够不够了?”
看见没?
这就是脸皮薄的坏处,你不好意思跟人争论这些黄白之物,那委屈得也就是你自个儿了。
“够了够了,五贯就够了。”范从文只拿了五贯宝钞:“好在咱们皇后娘娘贤明,也不在乎礼多礼少的。”
“待娘娘到时候回赐了东西,我就再还给你就是了。”
皇后知道他们手头紧,所以每次都会回赠些东西。
价格也和他们送的那些差不多,而且常常都会高一点儿。
所以每年给皇后娘娘献礼,就是他们最高兴的时候。
不但不亏,心里还舒坦,感觉暖洋洋的。
“好说好说。”
顾晨也理解,虽然老范如今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四品官,可他不像自己,经常有标儿接济。
而且现在还不到发俸禄的时间,手头紧也正常。
上班的第一天,他没摸成鱼,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事。
还去了两趟顺天府尹,和府尹大人商讨难判的案件。
好容易到时辰下班了,谁知刚出了宫门就撞上刚回京的燕王。
好几年不见,朱小四跟着徐达,在战场上驰骋千里。
如今已经褪去青涩,整个人变得威严了许多。
既然撞上了,就不能放看不见,顾晨恭敬行礼。
“臣,见过燕王殿下。”
朱小四的脸怎么这么黑,怎么感觉心情有点不好啊?
岳父生病,朱棣本不想搭理,却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定睛一看,这不是十年前怂恿自己杀朱桓那个小御史么?
他不是,被自己不小心坑去庄浪了么?
“哟,顾大人。”朱棣停步,叉着腰看着面前的老熟人:“不错啊,不过几年,都升二品了?”
当年的事,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多喝了几杯酒,给陈宁说了几句,谁知道陈宁那家伙嘴那么快。
本以为这孩子被自己坑惨了,谁知道人家还升到二品了。
看来,父皇和大哥,很看重他啊。
“燕王殿下,臣是四品左佥都御史,并非是二品。”
你老子不讲规矩,乱发衣裳,可不是他乱穿。
朱棣剑眉一挑,也不说让他走,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遍后,道:“那也算升很快了。”
然后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便回身提醒道。
“拜你所赐,我那些兄弟,如今后院可没几位女眷,今年几位哥哥也要回京,也不知是否会请顾大人喝茶?”
虽然他现在只有一个媳妇,也暂时不想娶第二个。
可兄弟们不同,特别是他二哥,要是落到他二哥的手里,那这顾晨,怕是就遭老罪咯。
“燕王殿下真是说笑()
了,藩王与朝臣不可私交,就算是几位殿下肯赏脸,臣也不敢去呀。”
顾晨完全不虚,而且笑盈盈地回话,他只是建议。
建议懂吗?
采纳施行的是老朱,不是他,表达不满找老朱去呀?
再说了,亲王最少最少,也能拥有四个小老婆。
这已经很多了好不好?
你们这些人那么喜新厌旧,又做不到日日雨露均沾,播种为国家添人口出力,生那么米虫干啥嘛?
除非以后打到外国去,那你们想生多少生多少!
“那,本王就祝你好运咯。”
朱棣见他不怕,便带着自己的人脚步匆匆离开了。
他得去找爹,南京的能人多,他得求着爹看能不能在京城张张榜,找到能治背痈的郎中。
否则的话,妙云非急坏了不可。
顾晨见他面有急色,似是有事,却也不想多问。
官场生存法则:多看、多想、少说话然后不要有太多好奇心,因为好奇心容易害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