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城西南二十五里有一座青云山,山势高耸、草木丰茂,且有一条溪水从山脚下缓缓流过,如此背山临水的地形,非常适合屯兵。
故而夜袭战结束之后,秦锋将人马带到了青云山,在山脚下安营扎寨,又在山峰上设置了了望台,利用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监视流寇大营的一举一动。
两天之后,韩山君、董天豹带着其余几营人马,日夜兼程、赶来汇合,一起驻扎在山脚下。
又过了一天,经过修整之后,大首领—张存孟带领着数万流寇离开大营、向南进发……如此大的举动,自然逃不过了望台上士兵们的眼睛了,立刻将情况上报。
接到禀报之后,秦锋等人登上了了望台,居高临下,查看情况。
……
今天天气晴朗,视野非常清晰,可以清楚的看到数万流寇倾巢而出,高举旗帜、密排刀枪,正在向南进发,而且队伍排列的颇有章法,首尾相顾、左右呼应,一副随时准备开战厮杀的架势。
不仅如此,流寇们出发之后,还放了一把大火,将原来的大营和一些无法带走的东西全都烧掉了,以示一往无前、绝不回头的决心!
观看一番之后,韩山君开口道:“张存孟带领流寇们大举南下,肯定是奔着延安府城去的,想到那里补充粮草和兵员,大人,咱们是否进行拦截?”
“流寇人多,咱们人少,如果正面拦截的话,誓必要血战一场,纵然咱们能够取胜,也要付出巨大代价,这种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咱们可不能干!”
“那依大人的意思?”
“呵呵,你们知道草原上的独狼、是如何猎杀成年野牛的吗?”
“独狼、野牛……还请大人明示!”
“成年野牛重达千斤以上,皮糙肉厚、力气极大,还有一对锋利的牛角,如果正面硬拼的话,独狼决不是对手,还会被野牛用角挑死,或者用蹄子踩死;但是独狼非常狡猾,它不与野牛正面硬拼,而是采用游斗之术,东边咬一口、西边掏一爪,慢慢消耗野牛的体力,而且不让野牛有吃草、喝水、休息的机会。
时间长了,野牛被折腾的精疲力尽、身体轰然倒下之时,独狼才会扑上去,给予致命一击,而后噬其肉、饮其血;同样的,如今数万流寇气势汹汹的大举南下,就像是一头浑身蛮力的野牛,而咱们就是那只独狼,不要与之硬拼,利用骑兵、日夜骚扰,一点一点的消死他们,如此才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明白了吗?”
“大人高明,我等明白了!”
领悟了秦锋的战术意图之后,韩山君、董天豹等人全都钦佩的伸出了大拇指,而后各领本部人马依计行事去了。
……
再说流寇们这边,排列着密集的队形,一路向南行进,然而行进速度并不快:一则,延安府西北部是高原丘陵地形,峁梁起伏、沟壑纵横,道路情况极差,难以快速行军。
二则,流寇们多日激战下来,产生了大量的伤员,如果是狠心一点的流寇首领,早就将这些只能吃饭、不能作战的累赘扔掉,任其自生自灭了。
张存孟讲义气、重情谊,不忍心扔掉这些伤员们,全都带着一起随军南下,军中的车辆不够用,就用担架抬着,如此一来,自然走不快了。
五里。
十里。
二十里。
……
从清晨到黄昏,因为行动迟缓,流寇们只行进了三十多里路,好在途中非常顺利,没出现任何情况,这反而让亲自带队开路的张存孟很是疑惑,秦锋的人马就在附近,为何不来拦截呢?
是不敢与自己正面交锋,还是有别的阴谋诡计?
疑惑()
之际,有几名头目前来请示:“大首领,弟兄们走了一整天,已经有些疲惫了,而且天色将暗,是否安营扎寨?”
“嗯,传令下去,安营扎寨吧,再告诉弟兄们一声,小心戒备、千万不可放松警惕!”
“诺!”
随着一声令下,流寇队伍停止前进,在附近选了一个临近水源的地方安营扎寨:
首先,将随行的车辆首尾相连,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再搭配上鹿角、拒马、栏栅……组成了一道防线,人马皆居其内。
其次,从各营挑选精锐之士,组成若干支队伍,在营地内来回巡逻,一刻不得放松警惕!
最后,在营地内设置了十几座了望台,派人在上面驻守,监视营地周围的一举一动,若是发现情况,立刻吹号示警!
……
安排妥当之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营地内升起了点点篝火,一则用来照明、二则用来烹煮食物。
张存孟不放心,又亲自在营地内巡视了两圈,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才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内,卸下穿了一整天的厚重铠甲,简单的清洗一下身体,与此同时,手下人端来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