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能够这么顺畅的把游书见的身份说出来,倒是让元兰有些意外了。
在这之前,她一直认为马武只是个普通的解差,整日闲散度日,既不会关心旁人,也不会去理解自己。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还以为碰到这样的问题,你会回答不上来呢。”
她眨眨眼,询问道,一行人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站住了脚步,用眼睛默默瞧着游书见的行为,见他去带人修堤坝。
马武听到元兰的问题,总觉得思绪中被尘封许久的回忆,也被牵扯了出来,淡淡地笑了一声,有些释怀,又像已经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中。
“我曾经也是官宦之家,知道这些当然是正常的。”
元兰见他的语气有些炫耀的意思,故作夸张地看着他,又带着几分笑他的意味。
“官宦之家当解差,那看来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家道中落之人,你也没必要有什么瞧不起我们的嘛,虽然解差是比流放之人要厉害一些,可终归是一个性质。”
元兰嘴角上扬,带着调笑的意思,她却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好看。
马武瞥了她一眼,并未立刻解释,反而任其误会。
“你觉得是什么便
是什么吧,反正大家都在流放的路上了,你们若是不好好的,我也是跟着你们死的下场,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个境地,其实也没有谁比谁高贵。”
元兰不知他怎么会说出这么自暴自弃的话来,兴许是这么多天发生的有关生死之事,让他看得淡了?
不过马武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却也并不解释。
有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的确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必要。
他是庶子,不被父兄所喜,只能自己谋出路,曾经年少轻狂时还暗自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可是现在年纪渐长,也被这官场上的一切磨平了棱角,觉得有口饭吃已经是不错。
至于一直没有遇到自己的伯乐,也就渐渐不强求,没有出路便没有出路,只要有一碗饭吃便好。
后来家中的父母见他混得不好,也不再经常联系他,如今他又要陪着这群流放的人,去往不毛之地,那些从前就更没有必要惦念了。
元兰隐隐约约地感受到,身旁的马武渐渐变得沉默,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妥,像是戳中了他什么心事,觉得此人和自己想象中的是不
太一样。
她想了想后终归是沉默下来,定定瞧着他,几度欲言又止,半响不言语。
不远处的游书见沉于忙碌自己的事,始终没发现他们的存在,元兰结合马武对他的话,再看这位官员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他没说明白的问题。
“对了,陈王案是什么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讲讲的。”
她对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充满好奇,刚开口询问,不等马武回答,便见后面一辆马车飞驰而来。
马车带着重重的灰尘,惹得他们咳嗽不说,还直直停在了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元兰捂着眼睛,咳嗽了好几声,才扇开眼前的灰尘。
“这马车是谁啊!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人吗?就这么直接停了下来,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刘大盈冷哼了一声,因不知道车里是何方神圣,只能暗戳戳的骂。
“就是,这人是谁啊?是骡子是马也不出来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