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行了礼,毕恭毕敬的退出了殿门,旋即驱散了外头的人,免得有人打扰。
见状,景山也跟着退到院门外。
“祖母。”薄言归行礼。
薄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手中轻捻着佛串子,“有些事,我原是不想多说,到了这般年岁,说什么都会被人嫌啰嗦。”
“碧荷园的事情,是我默许的。”薄言归知道她想()
说什么,但他不后悔,“祖母无需多言。”
薄老夫人急了,“你当知晓,当初为何留下燕莲儿。燕国已亡,祸患犹存,特别是赵氏父子,至今下落不明。既是饵,就该有作饵的待遇!”
“我知道。”薄言归轻描淡写。
薄老夫人定定的看着他,“行野,你心事重,有些事的确不是我这老婆子该插手的,可、可你这样骄纵着燕绾母子,势必会让他们成为你的软肋,一旦有人动了歪心思,拿他们来挟制你……”
有些事,不敢想。
“这与当年,你在燕国为质子,又有什么区别?”薄老夫人不忍揭他伤疤,可话到了这儿,不得不说。
薄言归的眉心蹙了一下,“祖母只觉得,我若骄纵,他们必定危险,那祖母有没有想过,即便不纵着,该不放过的还是不会放过?”
薄老夫人一怔,答不上来。
“绾绾为何会被人带去霸州,豆豆为什么在甘平县遇袭?”薄言归负手而立,眉眼森冷,“不管有没有摄政王府为依靠,他们都会遭人迫害。既是如此,为何还要收敛锋芒,藏着掖着呢?”
薄老夫人骤生凉薄,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直窜脑门,那种遍体生寒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
一时间,祖孙二人相顾无言。
墙根底下,豆豆猫着腰,压着脚步声,偷偷朝着佛殿走去。
“公子?”云来心惊肉跳的跟在后面。
豆豆“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吭声。
听闻爹爹回来了,他定是要来告状的,关于枝兰姑姑被坏孩子打成重伤,昏迷不醒之事。
哼,他不止要找爹爹,还要找奶奶……
蹲在后窗位置,豆豆默默的捂住了口鼻,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安静得像极了胖嘟嘟的小猫儿。
云来不敢靠近,毕竟主上和老夫人在佛殿里待着,若是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只怕是性命不保,所以保持距离为好。
公子,到底是不同的。
“行野!”薄老夫人叹口气,“你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明目张胆的护着他们,那是不是直接挑明了呢?豆豆始终是我薄家的血脉,虽然称你为爹,却只是当你好心,并非真心实意的认你为父。”
薄言归行礼,“祖母,现在还不是时候。”
“外头都知道,你带了一个女人和孩子入府,干脆对外宣称为外室,豆豆不就名正言顺的,可以认祖归宗了吗?”薄老夫人是真的想留着豆豆在身边。
以,亲曾祖母的身份。
“她是我的妻,是名正言顺的薄夫人,我是绝对不会让她与豆豆,背上外室之名。”薄言归沉着脸,一口回绝。
薄老夫人差点把佛串子砸他脸上,“你怎么就如此死脑筋呢?正妻还是外室,不就是一个名吗?豆豆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忍心看着儿子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吗?”
外头,豆豆骇然瞪大眼睛。
他们……在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