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女不等车子挺稳,便提着裙子跳了下来。
“绣绣,你快随我过去,那帮可恶的无赖又来闹事了,我派人报官,官差却毫不作为。”
她便是翼城候家的二小姐,冯梦舞,出身将门世家,所以会些武艺,可面对人情世故,就抓瞎了。
好在冯梦舞有个好闺()
蜜,陈绣。凭着父亲和兄长的名声,就算京师顺天府尹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
陈绣毫不犹豫,便要命人换马车,和冯梦舞一起赶过去。
“你们两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应付得来地痞流氓和官差,我陪你们吧。”
陈绣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她有麻烦,赵鼎不能袖手旁观。否则陈绣出了什么意外,别说岳父和大舅子饶不了自己,就算陈鹤也要和自己翻脸。
陈绣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答应赵鼎,让他一起过去。
城东坊市,翼城候府在这里开了一处布庄,生意不错,每年都能赚个两三千两银子。
近日翼城候夫人生病,没工夫打理生意,就把这处布庄交给了冯梦舞,也趁机锻炼一下她。
没想到附近的地痞流氓发现她好欺负,便像闻到腐肉气味的秃鹫一样扑了上来。躺在布庄门口,也不闹事,只要冯梦舞拿钱给他们买酒肉。
冯梦舞以为可以花些小钱把这些人打发走,没想到第一天,这些人欢天喜地地拿着银子离开。第二天便又躺在布庄的门口,一连数日。
冯梦舞若拿出银子,就当日离开,次日再来,冯梦舞若拿不出银子,就一直躺着,简直把冯家的布庄当成免费旅馆了。
冯梦舞一个小姑娘,那见过这般阵仗,可惜父亲兄长到外地做官,母亲又生病,家中无人依靠。她只好报官,寻求官府帮助。
可官差来了,却毫不作为,拿着冯家给的茶水费,站在一旁看着地痞流氓闹事。
很快,马车来到冯家布庄,冯梦舞拉着陈绣的纤纤玉手,奔向正在乘凉的官差们。
“这位是陈相爷的嫡女。”冯梦舞介绍陈绣的身份,一副趾高气扬的派头,仿佛陈绣一出面,这些人就会吓得跪地求饶,然后替她把地痞流氓们全都抓进大佬。
为首的捕头满脸麻子,见陈绣来了,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上一礼,而后不紧不慢道“陈家的面子顺天府一定要给,可据在下所知,这处布庄属于冯家,而不属于陈家。”
“你……”冯梦舞怒了,她没想到这些官差竟如此死硬,连陈绣的面子也不给。
“几位大哥,这些地痞流氓占了布庄的正门,妨碍生意,为何不抓了他们。”陈绣没有急躁,而是问起了原因。
看到她的举动,一旁的赵鼎嘴角上扬。想不到我这媳妇还挺有头脑的,冲他们发火没有任何作用,无论这些官差还是流氓,都不过是工具人。
要想解决问题,关键要找到原因,找到他们背后的靠山,如此才能有的放矢。
麻子脸捕头见陈绣问起,便把早已准备好的场面话拿出来应付。
“陈小姐,这些人只是不堪酷热,躺在地上乘凉罢了,我大晋从未规定过,黎民百姓不得躺在街道上乘凉。所以我和我这班兄弟不能抓捕他们,但请您放心,如果他们做了什么违犯大晋律例的事情,在下一定把他们关进大牢,酷刑伺候。”
陈绣一时语塞,麻子脸捕头这话不错,地痞流氓躺的地方是街道,不属于冯家,自无不可。
可如果放任对方,冯家布庄的生意就全完了。
试问,谁肯到一家被地痞流氓堵门的布庄买布匹呢?
反正坊市里的布庄多了,买哪家的布匹不是买。
陈绣无计可施,打算搬来父亲和兄长,强逼对方抓走这些泼皮无赖。却被赵鼎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你这下人做什么?”
“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小姐出面,让小的来解决吧。”赵鼎笑道,他身着布衣,乍一看的确像陈家的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