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鳞尾,像是递给他一根鸡毛掸子。寒筱柒琢磨了一会儿,从衬衫里掏出个贴纸,写一行字,贴在敖露露的西米露杯子上。
“话说,这个点也快出成绩了啊。”她会心一笑,把那张写着回答的贴纸折叠起来收纳在书包里,两只小靴子晃悠着。
“真的?”寒筱柒把手从一簇浅淡的紫色烟花里拿出来,点亮了光屏。
“怎么样怎么样?”敖露露凑过去,可是寒筱柒扭动手环,光亮熄灭了。
“你先说你的分数,不能总是笑我吧!”
“哎呀,一千一百一十五,全校第一,这有什么好说的嘛。”
“可恶,你怎么做到的啊……”成绩单在他“偷摸的”操作下从光屏里发给她,他假装是不小心的,这么明显的演技,敖露露就是不愿识破,也许,她是被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瞬间包裹住了。
寒筱柒的分数是九百八十五,全校第四十九名。
“你还真考进了前五十?”
惊喜在她脸上浮现。
一个多月前,老师把她调到窗户边第七排,和这个名字带七的男生坐在一起,因为他初等中学第一次联考才考五百四十多名,是全班倒数。
作为特材班的孩子,敖露露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是来教他学习的,对他还有点瞧不起。
后来想想,他们还挺聊得来的。折纸课的时候,敖露露的千纸鹤折得很好,但是一个校霸学生调戏说,她除了千纸鹤还会折什么?一句话就说红了她的脸。
枢仪的女儿,就要什么都精通吗?
班上没人知道她是敖钲的孩子,以为她不过和他们一样,要么是寒门,要么是挤不进()
六集团会议的小公司的。
是他跑了过来,教她折了一条龙,再接着教她剪很难剪的窗花,这两件艺术般的工艺品摆出来,再没人说她坏话了。
“我当时很笨吧。”
“笨哭了,龙角怎么折都翻不上去,你当时眼泪汪汪的,一个劲的说枢仪的女儿不能输。”
“我记得呢,别说了。回去吧,你给你哥传消息。”
“好嘞。”
“你是怎么淘到那么多艺术细胞的,小七?”
“我妈妈教的。”
“你妈妈?”
“对,我妈妈教我哥很多和光幕终端有关的东西,就是不教我。不过她教我剪纸绘画,这些我哥一点没学。”
“你妈妈为什么不把你们聚在一起教呢?”
“不知道。”
“后来呢?”
“后来她当兵去了。”
两个孩子走到轻轨站,手还牵着。列车上下,人员拥挤而不混乱,成排的智能机械在维护着队列的整齐度。
空气清新剂切换为兰花味,那之间一阵大风过去,气味就扑了上来,两个孩子路过一家甜品店,买了好几团冰淇淋球。
“桂枝姐姐会喜欢这个的。”
“她没有哪次不吃的,嘿嘿。”
开往长符区武昌坪和平里的列车来了,跳舞的年轻人又开始工作,这是他们永不谢幕的日常。
他们跨过列车和站台之间的缝隙,寒筱北的通讯终于亮起。
“哥?你在吗?”
“抱歉小七,让你久等了,我们今天在采购,是不是在家等得花都谢了。”
“没有诶,哈哈,其实我们也没回家。”
“啊……?”对面由歉意转一百八十度到了担心,还有亲情里永远会有的,缠在担心里的迁怒与责怪,当然,并不是不好的那种。
“我们在……”
“等等,我的手环!”
寒筱柒像遭遇小偷似的跳起来,说了一半的话落在温热纷杂的空气里。
“桂枝?桂枝姐姐!”
挂在寒筱北身上的桂枝笑得像花季的花瓣,第五对手臂的右手捏着手环,调皮的丢到敖露露怀里。
“哥!原来这么近吗!”
“你以为呢?刚刚我就觉着不对,故意堵了会儿发音区域,果然听见你们笑的欢。”
敖露露迫不及待的通报喜讯:“大哥哥,我和寒筱北都考到九百了,这才第三次联考呢,如此进步,你做兄长的,不该表示一下?”
车厢里的乘客经历一天劳累,好像都是不耐烦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这时都容忍了他们的大声讨论,甚至加入。
“喂喂喂,做兄长的,孩子都说了,快点表示!”
“对对对,表示!”
“表示!表示!表示!”
“都打住打住!我表示,下一个歇息日,去乐游原!”
“哇!”两个孩子兴奋极了,掀掉房顶的场景仿佛又要复现,这次是列车舱顶。
“乐游原?洛阴主星最大的游乐场区?”
“原来家底如此殷实,失敬失敬。”
“祝你们玩的开心!”
听到乘客们以祝福和羡慕为主旨的各种话,寒筱北心里真是半边阴雨半边晴。
【我哪里家底殷实!我也很无奈好吗,你们家有这么可爱的孩子,还能做到不掏空腰包宠着么?】
列车在楼间的天空飞航,吵闹过后是沉静,沉静之后又是吵闹,这两种模式,像呼噜声和流行音乐,交替的从生活中流淌过去,是不会腻的()
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