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这段白骨手臂泛着和陈蔚蔚手中长箫一样的惨白光泽。
陈蔚蔚用力挣脱了一下,那截手臂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越抓越紧。
“滴答”、“滴答”......几滴鲜血从她白皙的脚腕上渗了出来,滴在高跟鞋上。
这才是陈炎冰的真实目的。她并不认为扑克牌和火焰可以困住“人骨琴师”,她刚刚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陈蔚蔚在不停躲闪的过程中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忽视地上的那个礼帽。
陈炎冰微微一笑:“绿茶陈小姐,不知道这次的魔术表演您是否满意?”
陈蔚蔚看了看白骨手臂,对着陈炎冰凄美地笑了一下,又抬头看向了那弯新月:“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清婉的声音中,陈炎冰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和刚刚的姜丹一样,一阵绝望的哀嚎声、哭泣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这声音中蕴藏着不知道多少人的怨恨,含有极强的诅咒。
即使是“魔术师”陈炎冰,在如此强烈的冲击下,也觉得自己的精神在一瞬间被刺穿了。那些声音完全占据了自己的思绪,仿佛自己的意识已经被哀嚎声、哭泣声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你怎么......”在突如其来的哀嚎声和悲吟声的冲击下,陈炎冰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这让她失去了对战场局势的理智判断。
匆忙中,她吃力地伸出右手抓向面前的虚空,想要强抢陈蔚蔚的长箫。
陈蔚蔚看着她的背影,再次凄美地笑了一下。
陈炎冰借助“魔术师的手套”,穿越虚空抓住了那支白骨制成的箫。但是,这一刻,她脑海中的声音更响亮了。
以至于,她觉得自己眼前的景象都出现了变化。她所看到的,不再是那条冷清的马路,而是一条无边无际、并不流动的漆黑河流。无数的哀鸣声、哭泣声,就正是从这条河里传出来的。
意识模糊间,陈炎冰感觉脖子后面一阵冰凉——一支长箫架在了她的后颈。
她脑海中的悲吟声中多出了几分绝望的情绪。
“你青春的华服,那么被人艳羡,将成褴褛的败絮,谁也不要瞧......”
一个轻柔的女声在陈炎冰的耳边响起。这让那些回荡在她脑海中的哀鸣声、哭泣声减弱了不少。
月光下,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一字领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出现了。刚刚陈炎冰听到的,就是她的朗诵声。
“游吟诗人”唐音。
陈蔚蔚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唐音,将手中的长箫收回,凑向唇边。
一阵呜咽、凄婉的箫声随即响起。这段乐声虽然曲调优美,但却异常地凄惨,其中蕴含着无尽的哀怨和叹惋,让听者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人生中的诸多遗憾。
似乎,他们此刻就站在人生旅途的尽头,回望自己走过的路,一一历数着那些自己生命中的苦痛。虽然路途中曾有过自己认为的得意与辉煌,但是站在路的尽头回望时,这段旅程却是如此的,美丽而凄冷。
在回望的同时,他们也在逐渐告别这段经历,与自己曾经的轨迹渐行渐远。
在箫声中,唐音的吟咏声越来越微弱了。而她的意识,也和陈炎冰、姜丹一样,在渐渐地模糊。
银色月光下,两行血泪从陈蔚蔚的眼角缓缓流下。
刚刚箫声响起的那一刻,姜丹就已经绝望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破碎了。“血色婚礼”被打破,也就是说,李想已经死了。而这也意味着,她最大的保命依仗不复存在,自己即将被陈蔚蔚杀死。
凄冷的箫声在风声中回荡。
除()
了清瘦脸颊上有着两道血痕的陈蔚蔚外,其他人的意识也在箫声中渐渐流逝。
“此地,寂静!”
一个庄严肃穆的年轻女声强行打断了箫声。
路边一辆suv的车顶,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生的栗色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
“审判者”王悦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