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层一层洒落的雪花,还是毫不留情的将这些弱小的生命覆盖。那些无法挤到羊群里的,已经被严寒冻得僵硬。
就在牛羊群附近不远处,几顶勉强在狂风中屹立的军用帐篷,其中座帐篷边烈烈飘扬着一面国旗。
帐篷外的几台猛士军车,早就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铠甲,被狂风裹挟而来的雪花,已经没过了半个车轮的高度。
一台猛士车前,一个肩扛粗杠的中士班长,带着一个上等兵,正猛力的摇着启动车把,身上,背上的热气,把落下的雪花瞬时烤化,化作冰水渗进他的棉大衣里。
“班长,我们摇了1个多小时了!”上等兵几乎绝望了,扶着猛士车的引擎盖,呼呼直喘粗气。
刚喘了没几口,一口寒冷的空气穿过口腔,闯过气管直接冲进肺里。
干燥冰冷的冷空气在肺里打了一个转,让他觉得身体内被塞进了一大块干冰。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去跟排长说,车子发动不起来了!看看还有什么办法,我试试。”中士大声喊着,又握着冰冷的摇把,用力的摇动着。
上等兵踏着积雪,顶着寒风,跌跌撞撞的朝着竖着国旗的帐篷跑过去。
“排长,排长,车子发动不起来!”上等兵冲进了帐篷里。
薄薄的帆布阻隔了外面的狂风,这里比外面稍稍暖和一些,他苍白的嘴唇上,稍稍有了点血色。
“一台都没法发动?”排长忧心忡忡的问道。
“全冻住了,发动不起来。”上等兵无奈的答道。
“小安,通讯怎么样?”排长又朝帐篷里,坐在通讯器前的一个下士问道。
叫小安的下士摇了摇头。
他们是边防6连一排的战士,在接到撤离牧民命令之后,分乘了6辆猛士军车,深入山区后的草场寻找那些散落得比较远的牧民。
费了许多口舌终于劝说牧民外撤,可不曾想冷空气南下的速度大大超出了预计。
牧民舍不得丢下牛羊,撤离的速度又很慢。
无奈之下,张瑾只好在这里停下来,就地固守等候增援。
然而在暴风雪中,公路已经截断,他们变成了唯一还被困在山口以北的人。
昨天开始,暴风雪越发猛烈,轻装上阵的这个排补给不足,而牧民们本有搭建临时住房的材料,却因为狂风无法作业,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躲在几顶军用帐篷里,以此来躲避狂风暴雪。
可停下来之后,没有足够的保温措施,猛士车熄火之后被冻住,一直发动不起来,电台也因为低温出了故障。
昨天下午5点,张瑾发出了最后一条信息之后,营长告诉他们已经联系陆航,调动直升机增援,让他们就地固守。
可一天过去了,他们还仍旧看不到任何救援人员的身影。
一些牧民因为感冒和劳累,已经在咳血,寒风中也冻死倒毙了大批牛羊。
牛羊肉本可以作为补给使用,可他们现在缺乏燃料,没法生火,只能靠着少数肉干和压缩饼干,挤在一起保暖。
张瑾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积极自救。
从中午开始,他就一直在想办法发动车辆,哪怕是只发动一台,让他跑出去送点消息也好。
但是他并不知道,就算是他能发动起军车,路面也已经被积雪覆盖,车子根本就开不出去。
“班长,要不我们组织几个人,徒步……”上等兵看到张瑾焦急的模样,提议道。
“100多公里,零下25°暴风雪徒步,你疯了!”张瑾低声骂道。
意识到现在()
不是发火的时候,张瑾又说道:“去找你班长,想办法抽点油出来,有火我们才能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