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暮子,你浑身上下到底还有哪些是假的?”
手拿八公分高的内增高鞋垫,林潇发出了灵魂拷问。
向暮也不客气,将自己脖子上树胶做的假喉结拿下来绕了绕,“怎么样?逼不逼真?”
林潇彻底服了。
原来假扮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活计。
向暮踢了踢腿,催促,“快,脚扭了应该可以正过来。”
林潇盯着向暮的脚丫子没动,“你没脚臭吧?”
向暮怒目而视,“你才脚臭你全家都脚臭……”
话还没骂完,林潇已经迅速拉起她的脚腕,一扭一拽,只听骨节咔嚓一声,错位的腕骨掰正了。
向暮都没来得及惨叫一声。
林潇嫌弃地丢了她的脚背过身,耳蜗禁不住发烫。
真讨厌啊,女孩子家家的都这么神奇吗?连臭脚丫都白白嫩嫩的,跟他们男子简直云泥之别啊……
*
经过昨夜一战,骊州城青壮年守卫如今只剩六百五十二人。
城中建筑再一次被烧毁不少,更让人忧心的是昨夜混乱中,指挥抗战的李刺史中箭受伤。
如今城内粮食紧缺,城外依然大军围困,而朝廷的援军迟迟未来。
骊州城内绝望的气息蔓延。
侥幸未被烧毁的刺史府,李刺史正躺在床上沉吟。
他胸口中箭,被白布巾缠了个严实,却没有药材治疗,只能硬扛。
一向叛逆不羁的李川肴跪在床边,一夜之间好似懂事不少,看着父亲也不再是一脸仇恨的目光。
李刺史叹了口气,“你那几个同窗不错,以后定将前途无量。”
李川肴嗯了声算是回答。
李刺史抬手招来了关别驾,“昨夜你可看到了……叛军胜利在望,却为何突然退兵?”
关别驾点了点头,“那少年非池中之物。”
李刺史咳了咳,将自己手上的令牌交给关别驾,“去吧,让她代我行刺史之责,暂守骊州城。”
关别驾领了令牌对刺史行了一礼,“大人好生休养,小的去去就回。”
*
向暮被林潇搀扶着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谭继带着一帮小萝卜头守在门口,人人手里拿了半个馒头,看到向暮出来孩子们一窝蜂地冲了过去,将手中的馒头交给向暮。
“大哥哥大哥哥!昨夜你府上着了火,我们帮你抢下来的!还给你。”
“大哥哥府上馒头最好吃了。”
“我们都给大哥哥留着!”
谭继亦是在旁边对向暮作了个揖,“感谢暮子少爷收留,我们无以为报,只能在火场抢出这么点东西。”
向暮被孩子们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
老实说,自李锦收留难民起,向暮就知道如若援军不能及时赶到,她终会有被难民们反噬的一天。
倒不是说难民们白眼狼,而是随着时间流逝,食物会越来越紧缺。
为了活下去,饥肠辘辘的难民终有拿起武器瓜分富人的一天。
古往今来,无数农民起义也都是这般被生存逼出来的。
只是昨夜那场大火将反噬提前了。
但让向暮没想到的是,也不是所有人拿了她府上的东西就跑了,还有人愿意留下来报恩。
并且留下的还不止谭继一行。
向暮朝后望。
柳彻柳香扶着自己病弱的老母亲走来。
柳香一副村妇打扮,却依然天姿国色,她将一个油纸包塞到向暮手上,“我们家()
最后一点面做的糕,没糖了,但是还能吃,暮子少爷将就着收了吧。”
“住手!”
见向暮就要收柳香的糕,远远跑来的伍月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