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队长磕着烟枪,抬起沉沉的眉眼,盯着儿子问:“所以,你打田大壮,是因为当年那件事,而不是婚事迁怒,是吗?”
顾野站在屋檐下,捧起柴火往院子里走,闻言毫不在乎的回答。
“嗯。”
‘啪的一声顾队长撂下了烟枪,撸起袖子就准备揍他一顿。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到底还要牵挂多久?!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犟种!”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像头被激怒的狮子,眼看着丈夫真的发了火,朱蕙兰连忙上前一()
把抱住他的腰,劝道:“你们爷儿两都是这脾气,闹啥闹,有用吗?我只是想让他有个家罢了,其他的强求不得。”
顾队长黑红着一张脸,他胸口重重的起伏,颤抖着手指着顾野:“你是精力没地方发泄了是不是?刚好公社让村里组织民兵,维护好村里的秩序,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你看着办。”
他就不信顾野还敢带头挑事?
正准备劈材的顾野垂眼看着地,嗓音低沉暗哑,不明朗的音色像夹杂着郁气。
“好。”
就像拳头打在了轻飘飘的棉花上。
顾队长和媳妇对视片刻,心中的难过无声蔓延。
……
难得的春节假日,不用上工,没人叨扰。
宋离的刺绣进度飞快,终于赶在知青们回来的前一日完工。
她把团扇画小心翼翼的从棚架上拆了下来,顺便把上次开的药方揣上,一大早就搭载了村里的牛车去镇里。
从家中归来后,加上之前手里残存的钱票,和宋启明给的那笔钱,除去买原料的费用。
手里还剩四十二块七毛,她眼光素来挑剔,挑选的原料配件都是顶好的。
若只是拿来绣普通的刺花,难免大材小用,所以这次的团扇宋离花了十足的心思,势必要让老站长看到自己的实力,才能有机会摸到珍品的门槛。
就连寄包裹的时候,都是她仔细盯着的,生怕出一丝的纰漏。
填好信息后,宋离才松了口气,走出邮局。
其实镇上也有小型的花边厂,村里那些结了婚的妇女偶尔也会拿点鞋垫杯垫之类的回去加工,赚点辛苦钱。
可赶工的时间紧,工钱廉价,没有前进的可能性,所以,宋离一开始就没考虑在镇上寻找商机。
去诊所捡了两幅药后,宋离不可避免的撞见了从帝都归来的廖翠翠和秦遇二人。
廖翠翠面色憔悴,整个人略显消瘦,她茫然的眼神在瞧见从街尾过来的宋离时,蓦地闪出两簇火光。
她撑起手臂就从车上滑了下去。
“表姐!是你干的好事对不对?你跑得倒快,一堆的烂摊子都留给我收拾了。”
话里毫不掩饰的怒气让宋离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发什么疯?”
当着秦遇的面,廖翠翠当然不可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