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一愣，脸上的戏谑消失无踪，他用手肘推了推宋归帆的肩膀，心下无奈：“抱歉，是我的错。”
“谁让你一把年纪还单身的……”
宋归帆的脸色稍缓，就被他这句话给噎住，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像赶苍蝇似的冲对方挥手：“别在我跟前转悠，去把指导员找来，就说我要把近半年的假都换休。”
对方冲宋归帆竖起大拇指：“果然是亲生的。”
一通电话，就让自律的宋归帆请假，非寻常人也！
……
周日。
是顾小梅被送往省城看守所的日子，也是宋归帆归来的时候，朱蕙兰一大早就在院里不停地转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平时你不是总去公社，和那些领导称兄道弟吗？能不能让他们和派出所的说说，让咱们闺女迟两日去看守所，阿离他们不是说阿婆的死有转机吗？
我自己的女儿我清楚，她不会乱说话的，这件事一定是廖翠翠那个***撺掇的，我可怜的小梅阿！嫁错了人，命太苦……”
一大早的嚎丧让顾长风脑门突突的疼，他黑着脸道：“这事不是公社说了算，傻闺女自己认下的罪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身为这个家的顶梁柱，他此刻都忍不住老泪纵横。
宋离和顾野早就收拾好，此刻她侧头睨了朱蕙兰一眼，问道：“妈，我和顾野要去镇上看望小梅，你去吗？”
朱蕙兰擦了擦眼泪：“当然去。”
众人的目光理所应当地落在顾长风身上，他腰肢陡然佝偻：“不去，村里事情多。”
“你不去就在家看着墩墩，中午饭自己看着做。”朱蕙兰的话里带了三分火气，派出所不是什么好地方，孩子太小，他们本就没打算带着去，万一到时候情绪没法收场，还得吓着孩子。
顾野一个跨步走在最前面，朱蕙兰等人走在后面。
顾长风抱着咿咿呀呀的墩墩，忍不住提醒：“开拖拉机去，如果可以的话，送你妹妹一程。”
顾野沉默着点头。
拖拉机轰隆隆地从村里驶向镇上，一路上搭载了不少想坐顺风车的村民，远远的，黄土路上有人不停地招手。
直到走近，朱蕙兰才发现招手的是恬不知耻的廖翠翠，她身边还跟着面色惨白的白青枫。
朱蕙兰恨得牙痒痒，“不要停，直接去镇上。”
拖拉机呼啸而过，留下一阵难闻的柴油尾气，喷了廖翠翠满脸。
听见拖拉机响的时候，她内心还抱了丝侥幸，可在瞅见坐在前面宛如煞神的顾野时，她就知道这辆车不会为了他们而停，当对方真的那么做的时候，廖翠翠的心里难免不平衡，她恨恨道：“这村里的人，素质就那么低下，不年不节的还坐拖拉机去镇上，真显摆。”
“咳——咳！”白青枫控制不住的咳嗽出声，就连唇角都蔓延出血迹，他眼神怔怔地盯着顾野等人离去的方向，半晌才道：“今日是顾小梅押送去省城看守所的日子。”
“……”他连这个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廖翠翠的心里泛起酸意，她挽住白青枫的胳膊，故作大度道：“那我们要不要去送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