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气球,哪来那么多的气可生。再说生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陛下......”嘴里唤着莱因哈特,希尔仰起头看他,“都过去了,我不会离开,所以这里的负担都放下吧。”希尔边说,手指边指向莱因哈特心脏的位置。
“我们平心静气地学习如何做好亚历山大的爸爸妈妈。他既然选中了我们做他的父母,我们就不能让他受委屈,不能让他失望啊。”
当你被那双湖绿色的眼睛注视着的时候,你便再也不能拒绝她的任何请求。莱因哈特不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而是很久之前就隐约发现了。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很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出来,嗓音暗哑,“朕.....努力。”
希尔却不满意,“怎么越看越像你在敷衍我。”
莱因哈特摇了摇头,“不是敷衍。”其实对他们的孩子,他一开始也是期待他们的到来,知道他们出生时,他也充满了为人父的喜悦。只是......他终究还是更在意孩子的妈妈。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的,会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父亲,既是为了孩子的母亲,也是因为他不允许自己成为如他父亲那样的不负责任,不配为人父的人。
是的,他突然就想到了那个自己深深憎恨,而且发誓永远都不会原谅的男人。在用他的事不断告诫自己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一个可怕的事实。
在很多年以后,莱因哈特才对安妮罗杰讲起,“姐姐,如果那时希尔不在了,我恐怕也会成为如那个男人一样,令亚历山大憎恨的人。”
安妮罗杰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意思,对于那个他们血缘上的父亲,要说没有怨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不像弟弟一样,憎恨的那样浓烈。他也的确称不上一个合格的父亲,自母亲过世,便沉湎于自己的悲伤里,最后愈演愈烈,用酒精与赌博麻痹自己,只为让自己获得轻松。完全不顾及尚且年幼的儿女。以至于自莱因哈特自懂事起,父亲这个角色就是缺席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形成了他孤僻,偏执的性格。
想到这里,安妮罗杰拥抱了下自己的弟弟,说道:“我很庆幸你没有成为他,也庆幸亚历山大没有成为你。你和亚历山大都是幸运的。”同时不由得想,莱因哈特能把这些话说出来,甚至提及了他一直不愿提及的人,是不是有些事他开始慢慢放下了。
或许不必深究,只看他这些年的笑容是真的,幸福也是真的......
就在希尔想着如何增进他们父子感情的时候,莱因哈特开始忙起了政务,先前希尔病着,他根本就分不出心情在别的事上面。下面的人也不敢前来打扰。生怕戳痛到他哪根神经,因此被迁怒。
()
如今希尔病愈,那些积压的事务,也该处理了。首要的,就是和伊谢尔伦的人商讨双方如何应对今后的局势的问题。
奥贝斯坦仍是主张彻底铲除主张自由平等的伊谢尔伦反叛军等反对势力。
“势力可以靠武力铲除,可是思想是禁不住,也禁不绝的。时间久了,只会成为下一个地球教,专在背后摆弄阴谋。倒不如留着他们,放在明面上,更容易监控。”莱因哈特看着出席会议的人说道。
“况且朕已经将欲要和平的话说出了口,便不能违背承诺。你们就按照这个方向去和伊谢尔伦的人去谈吧。朕希望尽快有一个结果。”
话已至此,哪怕是对和谈仍抱有怀疑态度的人,也闭上了嘴。难道他们能劝皇帝不要信守承诺吗?真是如此,帝国该以何取信于人。
于是,在莱因哈特态度鲜明的支持下,和谈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希尔一直关注着事情的进展,见到一切顺利,总有些如坠梦中的不实之感。怀中抱着的亚历山大动来动去才将她唤回现实。
低下头亲了亲儿子,随即摇头失笑,越是看重之事,越令人患得患失啊。但总算是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放下了一件事的希尔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我爸爸呢,自从我醒来一直都没见到他,他一直在忙公务吗?”
希尔对着前来探望的玛格妲蕾娜问道。
玛格妲蕾娜打趣道:“呦,真不容易,你总算是想起你爸爸了。”
希尔脸一红,“别说的我像个不孝女一样,我就是最近被别的事情占据了心神,难免有些精力不够。我爸爸身体还好吧,让他别熬夜,也别经常喝酒,多注意身体。”
“这话还是你亲自对他说吧。他......”说到这里,玛格妲蕾娜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竖,说话也开始没好气,“你差点就做成了不孝女,你把自己折腾成那样,让你爸爸和我们痛不欲生的经历了一场......你这个臭丫头,你也不想想,你若真的有事,我和你爸爸,我们两个该怎么活呀。”
情绪压抑了许久的玛格妲蕾娜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
希尔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上一次见玛格妲蕾娜哭还是和他的未婚夫闹掰了的时候,后来就再也没看到她哭过。在她心里,玛格妲蕾娜就如同神话中的女战神一样的形象,提着重剑,威风凛凛,只有她揍的别人满地找牙,她自己永远骄傲的挺直脊背。如今却因为她,佝偻着腰......哭的像个孩子......
希尔嗫嚅着嘴唇,好久才吐出了一句“对不起......”声音小的仿佛是人的一个错觉。
玛格妲蕾娜纵使没有听到,也猜到她会说什么,直接拿话堵她,“别说对不起,我们要的不是这个,你要真觉得愧疚,就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你一定不能走在我们前面。别让你爸爸和我临到头还要经历如此残忍的事。你都不知道,你爸爸为了你的事,几乎老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