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咣当咣当。
迈巴赫摇摇晃摇,宛如正在进行着某种富有节奏的摇曳,也好似踩在高矮不一的路面。
通往乡野山村的土路总是坑坑洼洼,也幸好没下雨,不然道路上将会泥泞不堪,车就直接没法走了。
“这破路,到底开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梁超表情不满。
作为梁建中的孙子,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坐车走过这么颠簸的路,这一路走来,都险些把吃下的饭都颠出来。
孙女梁茜倒是还好,满脸写着好奇,望向一旁的赵明问道:“警察叔叔,那个叫做张浩的人,是做什么的呀?怎么好像在镇上很出名的样子,似乎你们都认识呢。”
赵明一笑,斟酌了下用词道:“他是赵家村的村民,倒也不是出名,而是之前有过一点交集。其实这件事吧,还挺有意思的,当时我们正在抓捕一个逃犯,这个逃犯逃到了山里面,但没想到,在这个逃犯进山的第三天,这个逃犯竟然主动报警自首。”
“然后,这时候,就在警员抓着这个逃犯的时候,这个叫做张浩的人也一块下了山,没想到,这时候逃犯竟然指着那个张浩,说他是妖怪,是狐狸,让我们把他抓起来。”
梁茜一愣,下意识问道:“啊,这个张浩被当做是妖怪?”
赵明无奈摇头:“是啊,哈哈,可这世界哪有什么妖怪啊,后来我们认定,那个逃犯不知在山里受了什么刺激,不知怎么得,只要看见这个张浩,就指着他说是妖怪,是狐狸。”
梁茜若有所思,感觉有趣。
梁超则没什么心思听,一心想着什么时候这颠簸的道路能抵达终点。
……
梁建中双手拄着拐杖,眉头紧锁,坐在后排的身形随着迈巴赫的晃动不停晃动。
就在前不久,那名警员查出了那个手机号码的主人,并查出了相应的居住地址后,他跟周镇长,还有镇领导们商量了下,暂住在崖前镇一天,也就在今天,他带着孙子孙女,还有两名保镖,在镇领导的陪同下,来到了这里。
寻药这种事情耽误不得,如若那年轻人真的能想办法弄到他所需的药,那自然是好事一桩,也不枉费他千里迢迢来这一遭。
可如若那年轻人也没办法……也了却他这一桩心思,再另寻他法便是。
一旁,周然也忍受着颠簸到想吐的感觉,强颜欢笑:“梁董事长,这通往赵家村的路有点颠簸。”
梁建中颔首:“无妨……”
话还没说完。
咣当!
次噶!
剧烈的颠簸,外加迈巴赫底盘被什么东西撞击刮过的刺耳声音一并传来。
“抱歉,董事长,是我没开好车……”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开了口,满含歉意。
梁建中并没有责怪,也没开口,因为这是他第十几次听到司机的抱歉声,以及座驾底盘被刮的声音了。
想来,这两辆迈巴赫回去之后,怕是底盘就不能用了,估计还要大修一下。
不过,这对于梁建中来说都不算什么,只要能寻到药,这些都好说。
“周镇长,我先养养神。”梁建中强笑着,随即闭上双眼,仰卧在舒软的靠背上。
周然也不在说话,只是笑笑,转头望着窗外的风景,想着警员汇报的信息,也就是那个叫做张浩的年轻人,神情渐渐挂上了疑惑。
这年轻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梁建中,这位澄海市首富亲自来拜访求药?
思索半晌,他也没有找到头绪,索性,也就不想了,强忍住颠簸所带来的想要呕吐的感觉,不停的吞咽着唾沫。
又忍了()
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迈巴赫终于停下了。
司机看着前方的赵家村村口位置那狭窄的小路,粗略的用眼神丈量了下便判断出车无法开进去,索性转过头来:“董事长,前面……前面没法走了,车开不进去。”
梁建中睁开眼,点头道:“那我们就下车,走进去。”
……
村口处。
“呦,有车来了?这车看着还不赖来。”
扛着锄头,穿着布鞋,一身满是泥渍破衣的赵海柱打趣道。
背着喷雾器的李富贵笑了笑:“看见那个标志了没?这车叫大众!这啊,应该是新款的桑塔纳,十几万呢!”
“这车?十几万?”赵海柱有些不敢相信。
“可拉倒吧。”王松摇头失笑:“这车叫奔驰!还十几万,得好几个十几万!开这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起码得是个大老板才开得起。”
赵海柱挠了挠头:“大老板?大老板来咱这破地方干嘛?”
“那谁知道的,说不定是搞拆迁?别说,还真有可能!”李富贵说的两眼放光。
王松翻了个白眼:“还拆迁?想什么呢,就咱这穷山僻壤的,能拆迁就怪了!八辈子都拆不了。”
“唉唉唉,车上下来个老头,穿的像模像样的,等等,又有个老头下来了?”赵海柱望着,喃喃开口。
“后面车上还下来两个俊俏的后生嘞,啧,这一看就是城里的娃子,长的细皮嫩肉的。”
“咦?后面还有车嘞,怎么看着后面车上下来的,全是当官的?”
“难道,咱们赵家村真要拆迁?”
几人议论不休。
眼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还有后面几名好似官员一般穿着做派的领导,簇拥着一位拄着拐杖,身着唐装的老者走过村口小路。
接着,其中一名官员一路小跑,来到几名村民的近前,没开口,先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玉溪来,挨个给村民们发烟,遂问道:“劳驾各位,麻烦问一下咱这村里,有个叫做张浩的年轻人吗?”
“张浩?”赵海柱接过烟,挠了挠头,诧异问道:“你们是来找张浩的?”
官员点点头:“是啊。”
几名村民互相对视了一眼,李富贵抬手指着村中:“俺们村确实有个叫张浩的,他就住在村东头,一个三进院子,那就是他家,顺着这个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官员颔首,笑道:“得嘞,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