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隐内心还是震惊的,居然有人为了家人的健康平安,“迷信”地去做一个虔诚的信徒,通过收集自己的善念来换取母亲安然的机会。
姜隐问:“你信佛吗?阿原?”
“我不知道信佛的具体概念是什么,我只知道,做善事,得善报。”
“你的母亲,会好起来的。”
盛原是一个踏实、善良、努力的人,正是因为他的每一步都在踏实迈进,所以他很沉稳。
这样的沉稳,这样的做好事,积极乐观向上地活着,他的母亲有什么理由会不好呢?
姜隐简单的话,像是带了某种力量,莫名给了盛原很大的鼓励。
盛原心里一暖,禁不住莞尔,“我母亲见到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这句话,他是不加思考脱口而出的。
话说出口的刹那,他也愣住了。
当他想收回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姜隐也愣住了,随即脸颊飞起红晕。
察觉到自己失态,盛原连忙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请你见见我母亲。”
姜隐说:“会有机会的。”
她侧头看向窗外的雨幕,“我会回来的,阿原。”
她轻声呢喃。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盛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
第二天,窗外依旧是雨水如注。
经过一晚上雨水的洗礼,清早的雨下的更大了。
整个世界一片湿漉漉的。
初夏的雨天带着一丝潮湿,和一点的凉意。
姜隐穿了一件轻薄的长袖衬衣,衬衣袖子卷起来,下身一条黑色西裤,长发扎成低马尾,一色简约、干练。
她打车去了杭城东港医院。
早上七点半的东港早已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车辆堵住了医院东大门的路,车辆在门外的大路上排起了长队。
雨天堵车让人烦躁不堪,车辆喇叭声此起彼伏。
姜隐的出租车靠边停下来,她撑起雨伞,沿着人行小道往东大门的小门走去。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被大雨打落了许多的枝叶,地上尽是斑驳的绿叶。
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头顶的雨伞上,姜隐安静而缓慢地走进东港院区。
这一刻,她觉得世界如此安然。
也许是她不用经历早高峰堵车的烦恼的缘故吧。
她觉得心情愉快。
一路循着林绪之给的地址,来到三号楼。
她撑着雨伞,从旁侧也撑过一把伞。
姜隐侧脸望过去。
竟是林绪之。
他撑着那把黑色的大伞,雨水滴滴拉拉的,从伞面上滑落。
姜隐与他的视线对上。
她瞪大了眼睛,有一秒没说话。
直到走进大楼楼沿之下,两人收了伞,才互相打招呼。
“是你啊。”姜隐说,“真巧。”
“你来的很早。”
“你不也很早?”
“我一直都这个时间点。”
“哦?是吗?”
许多年未联系,姜隐早就不知道他的生活习惯了。
但是,做医生的,总归要自律一点,早起是必要习惯。
楼沿外,水汽弥漫过来,雨丝飘到姜隐的头发上,发际线的发丝微微泛了卷。
她拿手抹一把额发边缘的水雾,“进去吧,正好,你可以带我过去。”
林绪之听她这么自然的口吻,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姜()
隐见她看自己,问道:“怎么了?”
“你可以把我当成以前一样。”林绪之说,“和以前一样,怎么自然,就怎么相处,只要不别扭。”
姜隐笑笑,没应声。
两人走进大楼内部。
七点半,大楼里的医务人员还没有那么多。
林绪之带姜隐走到最里面的电梯旁,按了向上的按钮,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
她吃的酒店的早饭,很饱。
林绪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电梯门打开,两人进电梯上了三楼。
三楼是泌尿外科。
肖金泉的办公室在护士站的北面,最里面一间。
护士站的南面,是一间大办公室,是给主任以下的医生使用的。
除了大办公室,还有独立的门诊办公室。
“肖教授没那么早,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吧。”
其他医护人员来的也没那么早,除了值班的,其余的办公桌都是空着的。
姜隐先坐到了林绪之的身边。
外头雨势还是很大。
林绪之看了眼窗外的雨,“这雨这么大,要是下午还不停,估计街道又要内涝了。”
姜隐也望向外头的雨水,“会更堵车的。”
“确实。”
“还好我不开车。”
林绪之闻言,笑了,“是啊,在杭城生活,坐地铁反倒比开车轻松。”
姜隐知道林绪之父母给他在杭城买房买车了,想了想,问道:“你住哪里?”
“钱江南面。”
“挺好的。”
说完,姜隐不再说话,低头看手机。
林绪之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眼神温柔。
等到八点钟,其他医护人员陆陆续续来上班,林绪之看了眼时间,等到八点半,才带姜隐去了肖金泉的办公室。
肖金泉对姜隐很温和、慈祥。
他交代了姜隐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说是培训,但除了一部分培训工作之外,姜隐和林绪之一样,在肖金泉的领导和指导下,负责泌尿外科一定范围的科研工作。
肖金泉给姜隐定了一个月的培训时间。
肖金泉说:“从我这里回去之后,好好干。”
姜隐点头,“我知道,谢谢肖教授。”
“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不懂的,你可以问绪之。”
姜隐再度点头。
“那小姜你先回办公室,绪之留一下,我有话和他说。”
姜隐出去了。
从肖金泉的办公室出来后,姜隐碰到了高怡晨。
高怡晨手里拿着一份医疗文件,见到姜隐从肖金泉的办公室出来,有些惊讶。
“师姐?”她看了看姜隐身后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我倒是忘记了,师姐今天来我们东港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