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吞吞吐吐地不肯说。
立秋就恼了,“啪”的一声摔了剪子,把正在看热闹的于翠花吓了一跳:“哎哟,这剪子咋能随便扔呢,扎着人可咋办?”
“能扎着谁呢?”立秋越想越气,鼻子都有些发酸,“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姊妹这么对我,把我的心扎了好几个洞,还不如拿把剪子扎死我呢!”
“我怎么待你了!”秋菊也恼了,哭着嚷起来,“三哥怕你嫁给顾赖子受苦,叫我劝你后日成亲的时候干脆就跑了,他先给你安排个地方藏起来,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再给你另外找个好人家嫁了。”
“三哥对你这么好,把你这辈子都给安排好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败露,三哥要承担多么大的风险吗?立秋,你怎么……你怎么就舍得为难三哥!”
“你简直就是没有心!”
呀,张由还死性不改呢。
仗着秋菊老实,就想让秋菊把她给哄出去,届时她落到了张由的手中,还不是任由张由搓扁揉圆。
“随你怎么想吧。”
立秋倦了。
她敢跟张老蔫叫板,能把刘氏怼得背过气,也能叫张由说不出话,唯独不忍心和秋菊吵架。
想跟秋菊说实情,就更加不忍心了。
秋菊性子单纯,若是告诉秋菊实情,一来秋菊没法接受,二来,秋菊心里必定会生一个疙瘩,无法面对张由等人。
毕竟姓张,秋菊以后嫁人还得靠娘家,立秋不想让秋菊太难做。
两个人就此生了嫌隙,夜里睡觉,一个靠着这边的墙,一个挨着那边的墙,中间能塞下两三个人。
听着身边的人翻来覆去,立秋就知道秋菊睡得也不踏实。
迷迷糊糊天就亮了,一大早张家就热热闹闹的。
张大郎昨日请了好些村里的壮实小伙子,帮忙将桌椅板凳一路招摇着抬到了顾家小院。
一品二锦跟过去看热闹,回来时,两个小姑娘的荷包里塞满了糖块和点心。
“姑父给的!”
一品说话还不怎么利索,二锦抢在姐姐前头把顾长安夸上了天。
“姑父还叫我拿回来给姑姑吃。”
小丫头捏着荷包的四角,将荷包里的东西全扣在了炕上。
“立秋姑姑吃,秋菊姑姑吃,娘,你也吃!”
刘氏坐在大炕里头,冷森森地看了过来:“我也在这儿,你怎么不说祖母也吃?”
二锦立刻缩回
到于翠花的怀中,小声地嘟嘟囔囔:“祖母老了,吃糖粘牙呢。”
立秋抿嘴直乐。
孩子是最知道看人脸色的,刘氏平常对两个孩子不好,还妄想叫孩子对她好?做梦吧。
出嫁前一天,按规矩是要铺陈嫁妆叫人来看的。
也不知道张由是从哪儿凑齐嫁妆单子的,反正到晌午时分,张家小院中已经摆满了立秋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