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这句话一落地,那嗡嗡声就不见了。
立秋不用出去看也能想象得出来,外头百姓的神情,跟县太爷一模一样,都急切地等着立秋嚎啕大哭,捶胸顿足说自己如何被人侮辱。
旁人不会同情她,只会把这件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至于她以后会不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会不会羞愤而死,都无人关心。
众人关心的,只是这件事够不够热闹。
今日立秋若是应下此事,或者但凡有一点犹豫,()
不出一日,她被唐老爷玷污一事,就能传遍附近的十里八乡。
顾长安便是再如何稀罕她,顾氏族里,乃至整个平阳村的人,也会联合起来,逼着顾长安休妻。
立秋当即就厉声否认:“大人明鉴,当时我邻家的大叔在赶车,这位唐老爷只是觊觎奴家怀中的篮子,并不曾对奴家做过什么。”
“哦?真的么?”
县太爷饶有兴趣地盯着立秋看。
十六七岁的小村姑,生得娇小玲珑,一头乌发编成了纂儿,堆在脑后,用一支银簪绾着,簪头一朵大大的结香花,映衬得小村姑越发娇媚可人。
一身粉红的小衫,底下配着樱草色的裙子,如此清丽脱俗,简直就是炎炎夏日的一股凉风,叫人赏心悦目。
县太爷完全能信唐老爷为啥会对一个小村姑起了邪念。
若非现在场合不合适,县太爷都想把这小村姑给收房了。
说没被唐老爷得手,他可不信。
“元氏,你莫要害怕,那狂徒对你做了什么,你放心大胆地说,本官会为你做主的,若是你家相公嫌弃你,也没关系,本官自会为你另寻一门好亲事。”
顾长安身子立刻绷紧了:“多谢大人好意,小人娘子贤惠温柔,貌美手巧,大方能干,小人为何要嫌弃她?”
“本官没问你!”
县太爷怒了,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元氏,你从实招来,到底那姓唐的狂徒对你做了什么!竟然叫你不顾性命也要跳车?说,是不是他女干yin了你!
立秋深吸一口气,看来只能把首饰的事情告诉这个狗屁县太爷了。
“大人,奴家家中银钱不凑手,便想着将陪嫁的首饰拿到镇上当了,谁知姓唐的见财起意,想要把首饰抢了去,奴家誓死不从,才跳车而逃,并非是大人猜测的那般,求大人明鉴。
县太爷明显不信,当班衙役此时进门,在县太爷耳边耳语一番。
县太爷登时一惊:“竟有此事?
衙役拱手:“小人不敢妄言,大人,此时人就在道长房中,还请大人移步。
县太爷急匆匆便走,立秋忙追了上去:“请大人传唤随行的大夫,为我家相公看看伤处。
县太爷根本不搭理立秋,一溜烟走得没影了。
那衙役稍稍晚了一步,他好心劝立秋:“小娘子,你惹的那个人,是朝廷的人,今日之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赶紧回家去吧。
立秋怔住了,唐老爷竟然是朝廷的人?
那狗子叔呢?
狗子叔一个看山的,为什么会和朝廷的人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