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汉琳拿着两串烤鸡翅跑过来。
河边的地面不大平整,看到汉琳有些踉跄,苏越急忙迎上去。
“慢些慢些!”
汉琳的脸蛋上黑白纵横,大眼睛里全是喜悦。她把烤串递给苏越,笑眯眯的问道:“苏越,可要琳儿去拿酒吗?”
苏越摸摸她的头顶道:“不了,琳儿快去吃吧。”
分了一串给汉仪,瘦猴送来了两杯米酒。
烤鸡翅有些糊了,这是汉琳坚持要多烤一会儿的结果。
撕开外层,里面多汁的嫩肉咸甜得宜。再喝一口温热的米酒,顿感世间太平,日子惬意。
苏越把酒杯放在地上,悠闲的道:“按理你府上的事我不该管。”
汉仪一听就知道是有事发作了,急忙道:“苏兄千万别这么说,小弟的事你都管得。”
苏越莞尔道:“太监这种特殊的人也不知道是何时才开始有的,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不过既然已经存在了,短时间之内也看不到被取消的希望,那我就给你说说吧,算是一家之言。”
“太监,上次我说过了,不可用于平衡某些矛盾,虽然这指的是朝堂,可在私底下也是一样,干政是万万不可的!”
“苏兄,小弟绝没有让内侍干政。”
汉仪觉得苏越这人很是莫测,他可以和俊楚像多年老友般的聊天喝酒,可却对自己身边的太监不假以颜色。
苏越点点头:“你独自居住于太孙府,平日里身边都是这些人,若是没有几个贴心的,那日子也过的太凄凉了些。”
汉仪苦笑道:“苏兄,正是此理啊!”
孤家寡人,这就是上位者的代价。
权力之下,情感皆为虚伪!
苏越慢悠悠的道:“自己持身正,则身边的小人不敢作祟。持身不正,内患丛生,底下勾心斗角,肆无忌惮。”
汉仪纳闷的道:“苏兄,小弟御下还是很严的。”
“可你识人不明。”
苏越侧脸看着汉仪道:“你自小就习惯了被人讨好,所以身处其间不觉其伪。”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身边的人一定要睁大眼睛去挑选,不可流于形式。”
苏越点了几句,就举杯邀饮。
汉仪喝了口酒,眯眼看着雀尾在帮汉琳摆弄食材,就叹道:“我知道了。”
苏越提醒道:“家有铮子,其家不灭,国有铮臣,不亡其国,不可让人寒心。”
汉仪正色道:“苏兄,小弟知道了。”
王贵妃和皇后坐在一起,面前的小几上摆放着些烤菜蔬。
看到汉仪正色在和苏越说话,王贵妃笑道:“太孙虚心好学,诚为我龙朝的好太孙。”
在汉平帝的皇后仙去后,内宫就是王贵妃在管理,她为人公正,心肠好,经常为人缓颊。
太孙一家就得过她的不少恩惠,所以汉宣帝的皇后当了家也同样,闻言就笑道:“贵妃娘娘谬赞了,汉仪还小呢!”
王贵妃喝了一口甜米酒,受用的道:“不小了,只是你身为母亲看着他小,可你看他同梦兰伯谈话自然有一番仪态。”
皇后笑道:“那是投缘,汉仪和梦兰伯相遇,得梦兰伯相助良多。”
王贵妃点点头道:“既然是缘分,那就要好好的维系,你可不知,现在宫内都有一干人说梦兰伯的……科学是妖言惑众,是在摧毁我龙朝的根基,你虽在宫中,可却没人给你说这些吧?”
皇后的脸上有些愕然,随即就淡淡的道:“我等妇人无知,只是照顾着()
子女,虽说不上相夫教子,可也算是为国朝出了一把力,至于那些深宫怨妇,娘娘,尽可无视之。”
王贵妃点头赞许道:“正是这个理,我当时就关了几个叫嚷的最凶的,若不是看在大家都不易的份上,我何必替她们遮掩!”
若是这些议论被汉平帝知道了,那些女人的下场会很惨。
皇后肃然道:“娘娘,就怕不消停呢!您的身体又不大好,依我看,就该整治一批,以儆效尤。”
王贵妃看到苏越笑着捶打了一下汉仪的肩膀,眼中不禁露出羡慕之色,幽幽的道:“我这身体也就这样了,破房子,一踢就倒,只是不舍陛下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这无情的深宫中,所以才支撑到了现在。”
帝王无私情,汉平帝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内心孤独的处境,而相濡以沫的皇后去了,如今也只有王贵妃能安抚汉平帝那颗易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