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喻年就喜滋滋地拿着睡衣和洗漱用品,跟着祈妄回了房间。
祈妄房间里并没有受影响,灯光还正常亮着。
喻年上次已经进过祈妄的房间,但当时他陪祈妄去了次诊所,又给人扶回来,累得不行,困得眼睛都不太能睁开,一心只想干饭。
这回他才有心思好好打量了眼这个房间。
祈妄这个房间比他的还要小一点,但是并不拥挤,布置得井井有条,墙上几排书架塞得满满当当,干净得几乎没有生活气息。
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在窗边有个木头架子,但是上面盖着布,看不太出是什么。
可他也不敢走近去看看,更不敢手欠撩起来,就乖乖坐在沙发前的毯子上。
没多久,祈妄洗完澡回来了。
他洗了头发,还没有吹干,发梢往下滴着水,水珠顺着锁骨流下来,在腰腹上蜿蜒出一条透明的痕迹。
喻年一抬起头,猝不及防被这副场景暴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
他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四处乱晃,却又忍不住有点想落在祈妄身上。
祈妄擦着头发,完全没发现喻年的不自在。
“好了,你去洗吧。”他对喻年说道。
屋里灯坏了,喻年也不肯在自己房间洗澡了,只肯用外面那间。
“噢……噢好。”喻年笨手笨脚地爬起来,走过房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框给绊倒。
一直到洗澡的时候,喻年的脑子里还情不自禁闪过刚刚看见的那一幕。
但过一会儿,他又拼命摇头,试图把这一幕摇晃出脑子。
要命了真是。
喻年在脑子里咕哝了一声,他一边往身上打沐浴露,一边暗暗地骂自己真是花痴上脑。
他是gay,祈妄又不是gay。
祈妄好心收留他,他却垂涎人家腹肌,可真是罪该万死。
但是想到这儿,喻年的脸色又微微地阴郁了一秒。
他想,自己可千万要藏好,但凡祈妄知道了他的性取向,没准两个人刚刚好转的关系,又要陷入僵局。
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还是不太能接受同性恋的。
包括他哥和他姐。
当初他跟家里闹翻,除了留学与专业的问题,这也是一条爆炸性的因素,她姐这种书香门第里养出来的继承人,手腕刚强,见过的污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少,对圈内那些男女通吃的二代们一向没有好感。
转头发现自己弟弟居然也要加入,差点没原地爆炸。
想起那场争吵,喻年擦着手臂的手顿了一下。
但过了一会儿,他抿了抿唇,把水流又开大了一点,把这件事又强行忘在了脑后。
.
喻年回来的时候,祈妄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穿好了上衣,头发也干了,清清爽爽地坐在床上看书。
喻年刚刚双泪长流,只求一睡,真站在床边倒是迟疑了。
众所不知,他毕竟是个gay,还从小就有点心理上的洁癖。
这辈子跟他躺过一张床的男人,除了他亲哥,就只剩下应泉深那个孙子。
但应泉深跟他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好得能合穿一条裤子,两个人就算抱一起那也是清清白白。
可祈妄就不一样了。
祈妄不仅是个帅哥。
还是个就长在喻年审美上的帅哥。
虽然祈妄什么也不知道,身板也一个顶他两个,他想对祈妄干点什么都没那个能力,但喻年摸了摸良心,总觉得自己有偷偷摸摸占人便宜的嫌疑。
看喻年一直站着不动,祈妄掀了掀眼皮,问道,“你是在罚站吗?”
“啊?”喻年没听懂。
祈妄慢悠悠道,“不是罚站,你站在床边干嘛?”
他瞥了喻年一眼,从喻年脸上看出几分踌躇,又问,“你是又后悔了,准备回去睡吗?”
那正好。
但喻年一想到他那连盏小夜灯都没的房间,顿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也顾不得纠结了,一掀被子就钻了上去,躺得平平正正,满脸乖巧。
祈妄一低头,就对上了他讨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