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扬起,“得意洋洋”:“你希望我和你是一个世界的。”
梁嘉聿笑:“当然。”
林知书别过脸去看窗外,笑得更不收敛。
她喜欢和梁嘉聿讨论任何问题,因为梁嘉聿绝不是盲目服从、没有思想的人,相反,他有一套高度自洽和成熟的世界观。
而林知书也常常从他的思想里体会到一针见血。
梁嘉聿洞悉世界运行的规律,以金钱为自己的一切铺下坦荡无虞的道路。但他又绝不高高在上,将自己划分出普通人的世界。
他同意,他坦白,他想和林知书待在同一个世界。
梁嘉聿开了两个半小时车来到机场,林知书跟着他上了私人飞机。
两人坐在临近的沙发上,没一会飞机就起飞。
林知书想再和梁嘉聿说话,发现他已在闭目养神。
探过去的身子又收回来,梁嘉聿察觉她动静,睁开了眼。
“我睡一会,时差还没倒过来。”
林知书立刻点头。
“那我坐远一点,不然总会不小心弄出声响。”
梁嘉聿笑起来的时候没有声音,他说:“如果我不想要你打扰,我可以去里面的床上睡。”
林知书的身子烧起来,因梁嘉聿还在她面前展开了手掌。
放上去,是她本能。
“我会动来动去。”她提前声明。
“没关系。”
梁嘉聿轻轻握住林知书的手,闔上了双眼。
一侧的窗户挡板已落下,他面上光线昏暗也柔和。
林知书没有办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悲伤情绪随之而来,她凝视梁嘉聿,也凝视她和他的未来。
可是他们并没有未来。
林知书同样闭上双眼,她轻轻依靠在梁嘉聿的肩头上,同他一起睡去。
飞机抵达南市机场,正是中午十二点。
南市比云市更冷,林知书一下飞机就把围巾紧紧绕回脖子。
两人回到公寓时,梁嘉聿是牵着林知书的手的。
这天中午,两人在家简单解决午饭。
晚上,梁嘉聿在外面西图澜娅餐厅定了位置。
set menu,菜品一道一道上,慢得厉害。
林知书情绪高涨,一直在同梁嘉聿聊天。她打算在年后继续自己的软件项目,但她不要再做从前的品类,她要专注美妆和服饰种类。
将品类确定成小范围,机器学习的代价就大大减少。更何况美妆与服饰在市场上属于有大需求的种类,到时候说不定真可以上市。
梁嘉聿偶尔提点意见,给出新思路,林知书就拿出手机记录。
“明天早上再誊写到本子上。”
“你有记笔记的习惯?”梁嘉聿问。
林知书点头。
“但也不是什么都写,一些重要的东西我喜欢写下来。存有实体,会让我感到安心。”
“就是那次你在餐桌上拿出来的笔记本?”
“没错!”林知书笑起来。
“我有机会可以看看吗?”梁嘉聿问。
林知书歪着头,也问:“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梁嘉聿笑起来:“当然,比如刚刚,你就拒绝我了。”
林知书喝了一点酒之后,会变得更加鲜艳。
像是浸润过油水的油画,真实的色泽叫人挪不开眼。
梁嘉聿觉得有些渴,他端起酒杯发现已经见底。
又点一杯轩尼诗,梁嘉聿从身侧取出一份红包。
林知书望过来。
“新年快乐,小书。这是给你的红包。”
林知书喜上眉梢,接过来:“谢谢。”
她没期盼梁嘉聿会给她红包。
手指把红包捏起,又轻又薄,里面好像是一张硬质卡片。
“不会又是一张银行卡吧?”林知书问道。
梁嘉聿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打开看看。”
林知书把封口小心拆开,抽出一张黑色卡片。
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就是:悦风国际。
“是那个酒店?”林知书想起来,“年前你说正在收购的酒店?”
梁嘉聿点头:“合同已经走完,这是给你留的一间房。”
林知书其实有些喝醉了,她思绪变得很缓。
才想起那天梁嘉聿说,等他收购结束,定给她留一间房。
“这家酒店目前主要在国内有分店,之后也会在全世界继续开分店。这张卡送给你,以后不论什么时间、哪家分店、住多久,都可以。”
林知书的眼眶发热,停了许久才说:“梁嘉聿,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无需林知书再多言,梁嘉聿当然知道她意思。
“小书,会不会惯坏你从来不是我担心的问题。你比任何人都聪明、努力、上进,所以我对你放心。我给你所有的这些,不过是希望你知道,无论何时何地,你总有一条可以走的退路。”
林知书望住他,眼泪简直要直直掉下来。
她不肯发散这种浓烈的情感,故意问道:“我只有聪明、努力、上进,没有很漂亮吗?”
西图澜娅餐厅里灯光昏暗,林知书根本不知道此刻双眼盈泪的自己有多漂亮。
梁嘉聿想,“我见犹怜”绝非是夸张手笔。
她盈盈泪水在光下流转出神采,鼻头微微发红,连同嘴唇都更鲜艳。
梁嘉聿轻轻地笑了起来。
“小书,如果你很想知道,我不介意说给你听。其实有时候我在想,那天是否并无必要拉上你的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