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海在乡里诊所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医生给他拿药了。
“怎么啦?”
医生杨常宫是个60多岁的老头,干巴脸,留着雪白的小胡子。
“我内人感冒了,我想给她拿些感冒药。”
“哦,感冒多长时间了?”
“就今天早上起床后咳嗽,有点发烧。”
“嗯,嗓子里有痰吗?”
“没有。”
问了几句后,老医生就拿过几张四四方方的灰色草纸,开始把一些颜色各异的药片,胶囊往草纸上放,最后熟练的全包起来。
每一小片草纸包着一次的药量,一共9小包,这就是三天的药量。
老医生给人拿药,很少多难的,普通病症就是三天的药量。
如果三天内病好了,皆大欢喜,如果并没有,自然还可以再来拿。
许大海有些感慨,他还记得前世2023年有一回去医院看病,一个小毛病而已,结果医生给他拿了一个半月的药量。
“多少钱?”
“1毛2分钱。”
付了钱,许大海正打算离开诊所呢,突然看到街道上一前一后的驶过两辆菲亚特汽车。
“嗯?往大富旅馆方向去的?”
许大海心里一惊,在乡里真的是很难见到一回小汽车,能见着一辆吉普车就挺难得的了。
而且这回还是两辆。
他猜测是不是那几个关内人来了,赶紧骑着二八大杠往大富旅馆赶去。
心情激动又忐忑。
如果能和这几个关内人达成交易,他保守估计能挣个几千块钱。
几千块钱啊!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真的能算是一笔巨款了。
来到大富旅馆,正好门口停着几辆运粮食的牛车,老黄牛还偶尔卷着舌头哞哞叫两声。
“小心点儿啊,别撒了。”
吴根生穿着羊皮大衣,正在指挥着几个伙计搬粮食:
“这个口袋子破了,漏了漏了,快快快,拿个新袋子来……老李啊,不是我说你,这口袋子烂了要么就扔,要么就缝好点儿。
现在是缝的什么玩意儿啊,直接崩开了。”
大米顺着崩开的口子哗啦啦的掉落,砸的木头架子车叮叮当当的乱响。
还有一些大米掉进了雪堆里。
“孩他娘手伤着了,这是俺家姑娘缝的,新手没啥经验。”一个干瘪老汉似乎是粮食的主人,陪笑说道。
“老吴,从哪里运来的粮食啊?”这时候许大海的声音从靠近道路的一侧传来。
“哦,是小海啊,从凉沟屯运来的。”吴根生笑着道:“怎么说,又打着黑瞎子啦?”
“咳咳,黑瞎子哪有那么好打啊。”
许大海把吴根生拉到一边,小声询问是不是那几个关内人来了。
“你消息挺灵通啊。”吴根生惊讶的看了许大海一眼:
“刚到,这几个家伙坐了好几天的火车,造的都没个人样了,连饭都没吃就去房间里边呼呼大睡了。”
许大海心中一喜,可算是来了啊!
“小海你要找他们啊?那就去呗,他们在最左边那间住。”
“算了,既然他们累的够呛就让他们先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