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等押送的人一走,他们就围了过去,对着怀恩王与肖云志的屁股狠踹了一脚。
“这不是王爷吗?哟,你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了,过来吧你!”
“给老子死,我呸!敢流放我们,害我们受尽了苦头,给我打!”
“那个也别放过,是他把我们发配来西山塘的,弄他!”
他们心里憋着气,满目凶狠,对着怀恩王一行人吐口水乱拳相向,直打得他们鼻青脸肿,滚在地上哎哟哎哟叫出声来。
负责监视他们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老鼠堆里混进几只臭蟑螂,只要不把对方咬死,就不需要制止。
陆二老爷这些大多是族中弟子,有不掺和事的女人和孩子,陆家已经酌情给她们靠自己给西山塘创造的价值走出奴隶队伍的行例了。
至于像陆二老爷这样的极品,只能一辈子呆在奴隶队伍里,直到老死。
听到吴叔禀告了那一头的乱象,陆老夫人也只是付以一笑,很快就将这事抛在脑后了。
她很忙,忙着种地种菜,忙着统筹规划,忙着等鸢鸢闭关出来,可没时间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夜阁的门店开了一家又一家,老太太算着日子,等了一个又一个春秋。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三年过去。
老太太最近总是要时不时到阿鸢闭关的崖洞下面去看上一眼,就担心错过了阿鸢出关。
山崖底下,比起阿鸢闭关时的荒芜景像,这里已经建了座供人休憩的凉亭。
三月的桃花正开得烂漫。
老太太就拿个小锄头给种在这里的桃树松松土,种树,浇水,灌肥,松土,这是她每天忙活的事情。
一来好让自己有点事情做,二来还能陪着鸢鸢。
陆裴风和几个小崽子闲来也喜欢到这边玩,奶奶种桃树,他们就摘桃花。
只不过桃花饼做了一茬又一茬,也没见崖洞上面有动静。
“奶奶,嫂嫂什么时候出来,宁宁都好久没看到嫂嫂了。”八九岁的小丫头扎着两个小髻,躺在铺满桃瓣的地上,把玩一条小虫子,对着湛蓝的天空哀声叹气。
今天也是想嫂嫂的一天,嫂嫂再不出来,该要认不出宁宁来了。
“宁宁现在就是书上说的那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陆老夫人笑得不行:“可没你这小丫头少吃一块桃花酥。”
“我那不是要长身体嘛。”小姑娘也不脸红。
丢开手上蠢兮兮的小绿虫,拍拍屁股就要帮老太太干活。
“奶奶,我来,我力气可大!”
“你看大哥,又在凉亭里罚站了,跟块木头似的,对着满山的花儿都没个笑脸,也不知道嫂嫂喜欢他什么。”
小姑娘这边刚刚戳戳完大哥,又瞅着跟整天跟周爷爷下棋的三哥:“还有三哥呀,除了吃饭睡觉练武,就只知道下棋,真是越来越像老古板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小嘴得啵得啵说个不停,二哥往外头跑了,四哥天天找人挑战,五哥泡药堂都快泡出药味了,好像只有她是最正常的。
正常的吃饭睡觉练武长身体,正常的盼星星盼月亮等嫂嫂出关。
老太太就听着她在耳边像只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念叨,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乐呵的笑意。
只望着透明的结界时,眸光深处才露出几分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