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姑娘的话,我当然信的,我只是一时间还没想明白吴景灏的身世而已,对了,档案上写的吴景灏是几岁?””
“十六岁。”
“这就更怪了,公主与驸马成婚十七载,吴景灏十六岁,当时二人新婚,朝中人人夸赞,怎么可能会凭空多了个外室出来?”
江川越听越迷糊,索性不动脑了,专心听身后那两人的对话去了,丁牧云已然拿出了听书断案的劲头,从“破庙里捡来的孩子”到“青楼一宿意外生子”絮絮叨叨。
“难不成天上掉下来的?”
“你说他是神?”
“不不不,他怎么可能是神?”
“吴景灏躲开了军事操练,带着小厮入学,住着独院,不参加开学礼。”
“居然连贤王也不放在眼里,真是狂妄。”
那贤王爷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都是德高望重,人人都以见贤王为荣,江川觉得,此事蹊跷之处颇多。
同样身世显赫,同为私生子,符羽则是藏好身份,以普通学子身份考入尚方书院,吃穿住用行一概与普通学子无异,甚至连看过他档案的丁牧云都没挑出半点毛病,他是真真正正想在书院里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学子。反观吴景灏则正大光明地由六部联合推荐,处处特殊,彰显身份,档案上也明白写上了外室所生,丝毫不顾及公主的脸面。
此事起码说明两点,一是能动档案的,只有皇帝抑或贤王二人。二是吴景灏若非草包便极其聪明有力挽狂澜之能。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天上传来一阵响动,是翅膀破风之声。
他立即抬头看去,只见高天之上,两个黑点越来越近,仔细看,那是两只鸟在你追我赶,上下翻飞,左右缠斗,不时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
再仔细看,那追着缠斗的鸟儿是一只紫蓝金刚,正是丁牧云的那只“二哥”。
平时,见到的二哥大都是与人斗嘴,有讨巧之嫌,可此刻,竟然十分骁勇,如枭鸟一般,竟有几分骇人之姿。
二哥追的也是只鹦鹉,但那只鹦鹉跟二哥不是一个品类,毛色与木鹤相似,若飞得高,混在木鹤之中,肉眼很难察觉。但要说骁勇,却丝毫不逊色于二哥。
就见那两只鸟一会儿俯冲而下,一会儿直冲云霄,看得江川眼花缭乱,忍不住停下脚步,问身后侃侃而谈你的丁牧云:“丁姑娘,那可是你的紫蓝金刚?”
丁牧云抬头看去。
天上阳光刺目,她眯着眼看了好一会,才认了出来,“咦”了一声,“还真是它,”大约是对紫蓝金刚不满,没好气道,“我说怎么最近总也见不着他,原来是跟人打架去了?不过……”
丁牧云沉吟了一下,“我还是不敢相信,那真的是我的二哥吗?以往,我可从来没见过它这么彪悍。”
江川心中一动。
丁牧云喋喋不休道:“我原以为,人会装病装怂,没想到鸟也会装。最近也不知道它都干什么去了,早出晚归,比人还会装神弄鬼,我都看到它刚刚钻进斋舍,我问他,它居然能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气跟我说,刚刚睡了一个好觉。最可气的是昨日,竟然夜不归宿,我还以为是遇上心仪的鸟,私奔去了,心想,可别几个月后带了几只小紫蓝金刚回来让我帮它养孩子,若是那样的话,我可保不齐会不会拿它的孩子们换银子去,没想到……”她琢磨了一下,盯着前方被追的那只鹦鹉,摇摇头,显示出了护短的本性,“虽然二哥不懂事,为情私奔,可那只鸟长得实在丑点,配不上我们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