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君:“……开学礼上,贤王爷还侃侃而谈,说什么,你们这些学子是大瑨的希望!是老百姓未来的父母官,结果呢,就是这么把希望关在了大牢?我大瑨,不就是没有希望了……要是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书院都不能满足的话,那可就太寒心了,读书若是读成这样,那还读个什么劲?还不如回家,捐个一官半职到是再花几年时间把捐出去的银子挣回来,你别这么瞅着我,我不是说我,有些当官的就是这么干的。”
说着说着又叹气起来:“唉,小爷在家中何曾被关得那么久过?别说三个月了,就算关上半个月,家中的门窗恐怕早就不保,拆下来,送去灶房烧火去了。”
他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见江川好久不说话,便问道,“难道你真的不想出去?”
“在下倒是没想过要出去。”
“那我估计你是个傻子。”
江川便笑笑。
那偷鸡君估计觉得他真的傻,好声好气地说道,“你莫要笑啊,我没跟你开玩笑,反正你这样的,我是头一次遇到,你跟旁人不一样,这世界竟然还有心甘情愿被关在书院里的学子?你说你不是傻子你是什么?我也是活久见了。”他打量了江川一眼:“还好你是科英学院的,你要是翰林学院的,那我便要劝你换个学院了,不然将来入仕为官,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官,你指定就是那种,上面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不带脑子的提线木偶,不理解老百姓的疾苦,孬官恶官坏官。”
“那是在下的错咯?”
“还用说“咯”吗?勇敢点去掉咯字,就是你错了!旁人都不似你,就要不是苦于门口有个门神站岗,大家早就溜出去了。”
偷鸡君说的倒也都是实话。
学子有学子的想法,书院有书院的院规。
云梦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每年打此经过的商旅比当地的老百姓还要多,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当地的父母官管理得好,倒也罢了,偏偏连续几场大案都发生在云梦,又刚换了一茬父母官,人心未稳,恐再生事端。再加上院长不管,院监宋刻,便索性一关了之,免得劳心费神。
学子们倒也跟书院交涉了几次,次次都被赵直学给骂了回去。
赵直学素是拿鸡毛当令箭的主,处罚起来毫不手软,他惯常骂人的话是:“就你们这帮人,还想去云梦古城玩?你们怎么不想去京城玩?云梦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有钱人的天堂!你们身上有银子吗?有啊?很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都给我没收了……现在没银子了吧?还想去云梦吗?想也是白想。我看默室比云梦好玩,先关两天再说,等你们悔过自新了,哭着求我的时候,再放你们出来……放出来了,要是还想着要出去的话,那就再关两天,关到你们不想去了,也就不动这门心思了老老实实呆在书院里为止。”
可越是这样,学子们就越想出去。
今日乘着贤王爷要举办蹴鞠大赛,护卫看守不严之机,出去的念头又动了,几人商量了一番,便有了眼前的一幕。
算起来,从进书院那天开始,这帮人就不厌其烦地跟木甲伶卫斗了三个月,基本上对它也算得上是有所了解,起码对木甲伶卫的护卫范围做到了心中有数。
就仅在书院门口这一块,拢共数十丈的地方。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等蹴鞠大赛开始之后,先用几个人引开木甲伶卫,若实力悬殊,便一把火烧了木屋子,到时候,护卫必然会来救火,木屋子卡在书院的门口处,必然有人要出去救火,这一来,势必会乱,到时候乘乱偷偷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