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俊辰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本来心里正纳闷呢,叫他这么一说,便想起了外祖曾对自己说过的一袭话来。
某天午后,外祖收到了东海那怪老头的一封信。信是一只木鹰送来的,外祖接过木鹰吐出来的信时,就见那木鹰就连呕了两声,竟吐出一个半颗枣来,然后对着外祖一通扮鬼脸吐舌头,还故意留了屎在窗台上,这才快乐地飞走了。
那时候自己还小,看外祖笑得差点岔气,还纳闷。
外祖便给他解释道,大概是说,越是顶尖的工匠,越是寂寞,并且多半都是老顽童的个性,有促狭之气,那怪老头做出来,就喜欢故意留一手,来捉弄人。
想到这里,便觉得墨子老先生也是这种人,如梦方醒一般说道:“没错没错,正如符兄所说,这就是墨子老先生留下的一手,可能是我在下刚刚说的话里,有一句,触动了机关,所以才会有如此表现,大可放心。”
叫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松了口气。
吴戈也松了口气:“木甲兄,原来你不但听得懂“是在下输了”这句话,还知道作弄人啊?”
这话不说还好,木甲伶卫一听“是在下输了”这几个字,便站起了身,转身,要回木屋去了。
幸好吴戈反应得快,赶紧又低低念了一句外人听不懂的话,那木甲伶卫才又乖乖坐下,垂眉搭眼,任凭他们收拾去了。
他这句话声音极小,连江川那般听觉,都没有听全,只有靠近自己的鲁俊辰听得了一两句。
也亏的是鲁俊辰从小跟在丁墨山身边长大,见多识广,换作旁人,准以为吴戈念的是咒语。
唯独江川的心却还悬着,他又回想了一遍纵火之人泼松油时的动作,仔细观察了木甲伶卫一番,发觉木甲伶卫的樱桃小嘴处有松油的痕迹,心道难道木甲伶卫刚才的举动是跟这个有关?
可护卫和吴戈在此,他无法上前查看,他刚要提醒鲁俊辰,就见鲁俊辰站起来,开始清理那张樱桃小嘴,一边清理一边嘀嘀咕咕地说道:“呀,不愧是墨子老先生,做的真够细致,竟然还给木甲伶卫装了口牙……哎呀,就是松油进了牙缝了,不好清理……”
他的脸一整个贴在了木甲伶卫的脸上,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有些的不雅,还有几分滑稽,人群之中有人禁不住笑出了声。
牙缝里的松油?江川心想,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让木甲伶卫突然有了那样的奇怪反应吧?
他默不作声地陷入沉思之中。
不过他旁边的符羽,此刻正眉开眼笑,挥斥方遒:“……所以,你们瞧见了嘛,木甲伶卫身上,还藏着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不能光想着一劳永逸烧了它,那是莽夫的行为,但要是有人有办法破解了木甲伶卫,我符羽第一个服气。”
别说周围看热闹的被说服了,就连吴戈也被说服了。
身为副统领,吴戈表面上是一个不苟言笑,武力值爆满,行动如风,谨遵规则,能动手绝不废话之人。但是私下里,却又是一个充满了好奇心的人,他对木甲伶卫的好奇,丝毫不亚于鲁俊辰,经常乘夜深人静时,偷偷去跟木甲伶卫较量比试,这份热情更不逊于程南君。
虽说每次都被打败,但乐此不疲,屡败屡战,并且他还在木甲伶卫那里,学到了不少破解招数的绝学,宛如师父,一段时间,自己都明显感到了,身上的功夫日益精进了不少。
闻听此言,吴戈情不自禁地点头,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即端正了态度,一脸严肃地埋头清理木甲伶卫去了。
诸学子纷纷道:
“这位学子,你说得对,木甲伶卫的身上确实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放火也确实不可取,我们往后不再做这种破坏之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