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神游惊京城
队伍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比较赞同,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随后便再次行动,勘探附近情况。
却没人注意到,不远处一直驻足着一道身影,穿着中山装,气度不凡。
“这里不能拆。”
他凝神看了好一会,这才神情严肃的提醒道。
这位正是先前曾去左慈墓实地考察过的张教授,也是官网认证过的周易协会的会长。
虽然说娘娘庙人气不旺,但的确是明清流传下的古建筑,始建于明宣德年间,清乾隆年间奉敕重修,光绪年间再次重修。
据史料记载,传说明嘉靖皇帝的母亲,到北郊踏青,在此庙小憩进香许下心愿,转年即诞下嘉靖,待嘉靖登基,为还母愿敕建重修此庙。
在清末民国年间逐渐衰败,古建损毁严重,只遗存山门殿、二进殿和钟楼。
北顶娘娘庙内供奉的是碧霞元君,里面有明万历年间造的香炉,宣德年间铸的钟,随着时间的推移,规模也不短缩小,不能和当初相比,但也不能说拆就拆。
“老先生,您说笑了。”
工程队的人诧异,为首的人笑了笑,问道:“老先生,有什么个讲究吗?”
张教授点了点头,“此地的风水也比较特殊,拆除会有其他影响,建议你们尽量改道。”
娘娘庙是京城中轴线北延长线的北端,也是此地标志性建筑,别看它这么破旧,却是京城五顶八庙中五顶之一。
再加上它坐北朝南,四周并无特别高大建筑,放眼四周开阔不已,和环境连成一片,相得益彰,从风水的角度来看这是“万象聚气”。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娘娘庙被拆除,那么这里的气也会被破坏掉,就会陷入一个紊乱的状态里面,这里的磁场也会变得不稳定起来。
其他人并不懂风水学说,男人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老先生,我们也早就找人看过了,这里的确有点风水说法。”
为首的人点了点头,倒是不置可否,也察觉出张教授应该是个行家,但他们的确早就找专业的风水大师看过,该大师也是如此说,认为这里有风水讲究,哪怕要拆也得注意。
想破局倒也简单,那就是需要镇得住!
“我们承建的是政府建筑,这庙宇也没什么香火,想来政府的建筑肯定是足够镇得住的,您就放宽心吧。”
风水之说玄妙无穷,当中又有数千种变化,即便是一一木的改变,甚至都能影响全局的走势。
见他们这么自信,张教授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风水里也的确有官方建筑镇阵眼的说法。
就看两者谁更强了。
眼看张教授还想说些什么,男人朝着前面走去,“好了,咱们时间紧迫,继续看看其他地方。”
设计图纸上,娘娘庙所在的位置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张教授看了眼古庙,幽幽的叹了口气,“言尽于此,若是你们执意不听,恐怕日后工地不会太平静啊。”
男人也听到了这句话,脚步却是没有任何停顿。
良言难劝,张教授也没有再逗留,准备离去,但突兀的又停住脚步,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张教授觉得奇怪,人们往日里常有途径一地,或者正在做某件事时的莫名熟悉感,他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感觉。
但张教授也没多想,转身远去。
……
古朴的庙宇屹立在阳光之下,暗色的墙皮剥落下来,早已不见当初鲜艳的色彩,庙宇里面更是少有人烟,就像是被遗忘在历史里面的垂垂老者。
就连其中的神像也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表情变得悲悯起来。
庙宇里面清幽寂静,无人可见在其中偏僻的角落,一条大蛇盘旋于此,仿佛沉睡过去,连带着周围的气息也变得朦胧神秘起来,好似岁月悠长。
只是这股能量波动,并不能轻易被人类感知到。
叶秦还在斑驳岁月片段当中,全然不知外面娘娘庙即将面临被拆除的困境。
他循着能量波动而去,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座庙宇,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个土地庙。
规模并不大的样子,就像是以前农村附近看到的那种,里面放了尊土地像,外面摆放贡品,小小的香炉里面还插着几柱香。
“莫非这就是北顶娘娘庙的前身?”
正当叶秦打量土地庙之际,身后却传来细微的动静,他猛地转过身,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紫袍的道士款款而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道士看见叶秦的存在,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但不显得慌乱,反而行了个道礼,“贫道字平叔,号紫阳,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叶秦沉思片刻道:“我乃无名之辈,道长又何须多问。”
倒不是叶秦不想说,而是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张伯端看着土地庙面前蜿蜒的大蛇,浑身通体翠绿,宛如上好的翡翠,特别是那双兽瞳,充满着灵性,一看便是不凡之物。
有那么瞬间,身上的气势还有威压,甚至都盖过了端坐在庙宇里面的土地泥塑。
张伯端微微一笑,心中肃然起敬,“阁下气度不凡,又何必妄自菲薄呢?贫道修炼多年,自问也见过不少人还有事物,却从未有像阁下这般。”
眼前的道士谈吐颇为不凡,叶秦心中起了几分兴趣,“不知道长所修何道?”
“我所修乃是内丹之道。”
这便是缘分了,叶秦最开始由气变为气丹,再将气丹转化为金丹,在内丹上,叶秦也可以说得上是精通。
“我于内丹一道也颇有涉猎。”
听到叶秦的话,张伯端心中一喜,竟然直接盘腿而坐,与叶秦相对而立,“竟是同道中人,不知阁下对于内丹术有何高见?”
“高见算不上,只不过既是内练成丹,便是以自身为鼎炉,以精气为药物,以神为火候,通过内炼,使精气凝聚不散,从而结成金丹大药。”
最开始的气丹之际,需要借助外力,当时的叶秦采集草药炼制丹药,便是汲取其中的生命精华成就自己。
到了真正的金丹后,所需要借助的便是自身力量,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地步。
养命固形之术是内丹修炼的命功,也就是通过修炼人体内精、气、神三宝,结成长生不死的内丹。
达本明性之道为内丹修炼的“性功“,即通过心性的修养,达到虚寂无为的境界。
听到叶秦的描述,张伯端神情愈发认真入迷,没想到叶秦还有如此独到见解,脸上的表情也由最开始的惊讶变为敬佩。
原本以为他修道几十年,在内丹之术上,世间已经少有人比,可是如今听到叶秦的话语,才知道天外有天,一时间心中有感而发。
张伯端点了点头道:“阁下这番话,简直令人深思。”
“纵观古今,内丹功法源头可以上溯到黄帝的《阴符经》和老子的《道德经》,取《道德经》中“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以及“归根复命“、“祸福互变“的理论,以道论仙。”
道自虚无生一气,便从一气产阴阳,阴阳再合生三体,三体重生万物昌,来阐述顺行万物化生,暗示逆行归原丹法,以求归根复命。
叶秦接着张伯端的话又道:“又取《阴符经》火生于木,祸发必克,“生死互根“,“恩害互变“之理,强调内丹修炼重在领悟真诀,适时动机,则阴阳施运,脏腑安宁。”
两人相视一笑,竟然有着说不出的默契。
他们虽是初次相见,但不少理论都颇为相似。
微风拂过,树影摇曳不已,洒下了碧绿的阴凉,一人一蛇在土地庙旁相谈甚欢,
叶秦虽然已经金丹大成,但是这次和张伯端的讨论内丹之术,心中又有新的见解。
正所谓温故而知新,心中的桎梏似乎有所松动。
张伯端也大有收获,经过叶秦的点拨,补足了内丹之术上的空缺。
他虽然无法真正的踏入修炼,但是思想境界上面却得到了圆满,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成功的。
“阁下对于内丹之术如此精通,想必已经修至大成境界,可是我观阁下语气,似乎颇有忧愁之意。”
叶秦惊叹于张伯端的敏锐。
“的确如此,虽然我金丹大成,但是修道一路永无止境,下个境界与我而言,还在摸索状态。”
张伯端有感而发,“船到桥头自然直,阁下如今的境界还有修为早已超然世外,若贫道早遇见阁下,先前也不会走那么多的弯路了。”
叶秦的目光落在了土地庙上,透过小小的庙宇,仿佛看到了若干年后的娘娘庙,两者的身影有片刻的重叠。
“世间万物早有定数,又有变数,若是我们提前相遇,也许又是不同的光景。”
就好比进入这段斑驳岁月片段,叶秦已经是金丹大成,可如果时间提前的话,他还只是气丹境界,是不会有如今这样的感悟。
张伯端先是一愣,细细品味着叶秦这番话语,随后哈哈大笑。
“正是如此,今日你我难得志趣相投,听说扬州琼开的甚美,若是能够前去观赏一二,也不算辜负这大好时光。”
“扬州?”叶秦诧异,这里难道不是古京城吗?
他随即道:“我这番模样前去,恐怕会引起城中百姓惶恐。”
虽说这里是岁月片段,非常特殊,叶秦的存在在别人眼中似乎合乎情理,并不会惊讶,但蛇身进城还是有些唐突,到时候就不是赏,而是观蛇了。
张伯端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微亮道:“肉身不好亲临,但按照阁下的水平,完全可以做到神游而至!”
叶秦目露新奇之意,“何谓神游?”
张伯端意味深长道:“足迹未到,而心神如游其地,也许能够给阁下带来启发。”
《系辞上》所说:“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
足迹未到,而心神如游其地,其中最为出名的当属黄帝神游华胥国。
《列子·黄帝》曾有记载,“昼寝而梦游於华胥氏之国,华胥氏之国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不知斯齐国几千万里,盖非舟车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
听到张伯端提起的“神游”之说,叶秦心中也起了尝试之意,“如此一来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
虽然他对于精神力的操控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关于神魂却是少有接触,如今听张伯端提起神游之说,觉得新鲜无比。
张伯端心驰神往,奈何他肉体凡胎,没有修为在身,也无法修炼,只能做到字面意义上的神游。
也就就是放空自己,陷入深度的冥想状态,再说白点就是‘神往’。
“阁下真能神游成功,也算是了却贫道夙愿,空手而归,未免太过扫兴,不如折一为记,好让贫道也见识一番。”
叶秦点了点头,答应了张伯端的请求。
两人瞑目跌坐,入定神游,肉身虽然还在此地,思绪却已经是翩跹千里。
叶秦凝神静气,思绪在这一刻无限的发散,整个神魂都变得轻飘飘起来,很快便和蓝天白云并肩而行。
在这岁月片段里,因为没有常理可言,所以叶秦不论做什么,似乎都合乎情理,水到渠成。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按了暂停,风停云止,仿佛成了静止的画面。
坐在庙宇里面的泥塑土地像,静静看着眼前的一蛇一道,那张无悲无喜的表情似乎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说是两人一同神游,实际上真正神游的只有叶秦而已。
扬州古城春意盎然,琼如同洋洋白雪落在了二十四桥上,吹箫歌女临桥而立,只是站在那,便成了最美的风景。
悠扬宛转的箫声追随着琼的落下,飘荡在亭台楼阁还有雕廊画壁之间,时不时传来喝彩声。
而在瘦西湖上,也有几朵琼飘落,宛如阳春白雪,吹起了纯白无瑕的涟漪。
大街上的人摩肩接踵,似有什么大事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