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琪只有高商毕业,学识不能算好,但术科也不差。她知道,除非她自己能表现得更好,否则,知道她曾是酒nV的人,心里还是会看不起她!
她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她使自己文雅、大方而沉静。她穿最素雅的衣服。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化妆品的痕迹,她是个琪花瑶草的nV人,根本不需要化妆品!
她成功地为自己建造了稳固的地位!
她绝不自己上街,她绝不胡乱应酬,更不和那些富太太团打交道。所谓清者自清,没有人敢看不起她的!
最遗憾的,是两年多下来,她还不曾有孩子。在之安回公司的大部分时间里,她寂寞的守着立安为她建造的琪园。
琪园有二百五十坪大,大到冷空气都寂静。
佩琪变得沉默了,愈来愈沉默,她也愈来愈瘦。
高立安曾带她去旅行、去日本。她为见到新鲜的事物而高兴於一时,事後,她依然沉默。
高立安以为佩琪生病了,便给她找来高家的御用医生,是谢坤廷。
佩琪最近就常看医生。吃药和打针并没有效果,更医不好她的恶梦!
为什麽近来她总做着类似的恶梦呢?佩琪不懂!
她再翻一个身,看见窗缝中透过来的光线,终於天亮了。yAn光下,恶梦永远不会打扰她。
你醒了?佩琪!高立安不知什麽时候醒来,正温柔地、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我……我做了噩梦,没事了!她微笑一下。
再睡一会,还早!高立安用双手拥住她。别怕!有我保护你!
佩琪点点头,在高立安的怀里闭上眼睛。
高立安是个好丈夫,有足够能力保护她,她不必怕!
很快地,她沉入甜睡。
隔天早晨十点钟,高立安离家到公司去。
立安的公司很大,业务做得很广,除了出入口贸易。还代理外国一些机器入口。他拥有一家相当具规模的纱厂。他的办公室就设在信义区某一层他自己名下的办公大楼。
结婚後,佩琪才真正知道高立安的地位及财富远超过她所想像的。除了意外,她倒没有什麽特别感觉。她嫁给高立安不为财,只为安全感!
不是吗?做过酒nV之後,骤然间地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界志,还有什麽b安全感更重要?
她给予立安的不是Ai情,它的Ai情已完完全全给了界志。她尊敬高立安、感谢高立安,对高立安却是涵盖着父亲与兄长的感情。
对於一个孤儿,父亲与兄长的感情,几乎都和Ai情等量。
从前她对界志忠心,今日她对立安忠心。
佩琪要证明一件事︰不是每一个做过酒nV的nV孩子都无药可救,只要自己意志坚强,每个人都能重新做好人,酒nV也可以是最好的家庭主妇。
她坐在沙发上计画好今天的菜式,吩咐吴妈去买菜後,就开始整理房间。二百五十坪的洋房,每一天都是她亲自整理一切,她认为只有自己动手,才能更像个主妇。
何况,每天高立安上班後,她若不动手做点家事,便简直空闲得令人难受。
有的时候无事可做并不是享受,就算躺也躺不舒服,像个废人一样。
佩琪年轻,有充沛的活力,她不想做贵妇,於是,家务就变成她最乐於做的工作!
b陪可厌的酒客好太多了,不是吗?
门窗紧闭,开着冷气的屋子里好静,静得连马路上的汽车声都听不到。当然。市郊汽车少也是原因,但在佩琪心中,就觉得静得,可叹了。
她怕静,十分怕。倒不是她过惯了灯红酒绿的生活,而是,安静下来她总想到以前,想到界志,这对高立安是不公平的!
可是,她排除不了这可怕的静寂!
她怕应酬,她怕不熟悉的朋友,她更怕人多的场合,她下意识地有自卑感。於是,她只能把自己关在家里,她只能毫无抗拒地接受静寂。
高立安是个好丈夫,这麽好的丈夫,打着灯笼也寻不着。只是,高立安并不只正了解她的心。两人的年龄差上十七岁,这是段很大的距离啊!就算是高立安的仁慈、高立安的T贴、高立安的慷慨都弥补不了这距离!
佩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婚姻!
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拿起话筒,电话那方传来。
高夫人吗?我是谢坤廷医生!那很和蔼的声音。
谢医生,有什麽事,佩琪住口不说,她记起来了,今天该是她接受治疗的日子。对不起,我忘了,我立刻来!
我等你,再见!谢坤廷说。
许佩琪匆匆回到房里,随便换一件衣服,连口红都不上妆了,便提了皮包出门。
她自己有一辆TOYOTA房车,搁在楼下车房很少用。平日她根本不上街,这辆车几乎是她去看医生专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