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佗面露不悦。
“或许大秦真会因殿下而彻底安定下来。”
一切都要控制在有度的范围内。
“平心而论。”
在前几日就这么明晃晃的告诉给了他们,只是与此同时,扶苏也告诉给了到场士官,退伍的名额有限,想要争夺到一个退伍资格,就注定要按他的想法去做,其中最主要的参考便是士官各自呈上的申请书。
只是他很不甘,他们在南海分明拥有极大权力,但仅仅不到时间半年,一切就瓦解了,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高楼崩塌。
通过利益,让原本无法轻易破碎的关系破裂,进而让他能很轻易的改变军队现状。
却是忽略了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计。
闻言。
赵佗目光很冷漠。
“算计的是人心。”
他目光凶狠的瞪了赵眛一眼,呵斥道:“休在这中伤殿下。”
不过扶苏对士官说的那番话,没有多久就传遍了全军,让人为之振奋之余,也是让很多将领感到了一些不安。
杨翁子若有所思。
他深深的看了杨翁子几眼,沉声道:“殿下究竟是如何想的我并不清楚,但就我对殿下的了解,殿下并非是这么草草敷衍的事,纵观整件事,你难道没感觉这一切似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
两人并未过多交谈,随后各自离开了。
他拱手道:“或许的确是我多心了。”
他感受得到。
“这殿下怎么就这么阴险。”
“我等身为将领,按吩咐去做就行。”
“兵者,死生之地也!”
“秦军也是陛下的军队。”
“父亲,那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赵眛有些急了,说道:“这次扶苏殿下来势汹汹,本就是针对父亲而来,等他摸清了军中情况,恐会直接针对父亲下手,到时父亲辛辛苦苦经营的亲信,恐都会被退伍,到时父亲麾下岂不是再无可用之人?”
他其实早就看穿了一切。
赵佗才凝声道:“我们都小看了这位殿下,殿下真是好深的算计,兵不血刃的就摸清了军队虚实,也就此探明了士官跟军中将领的情况,现在殿下恐对军中真实情况有了彻底了解,就算我现在想阻止,恐也根本做不到。”
“他们看的清。”
见状。
“你这些年太过骄横,有些忘乎所以了。”
他又如何没有察觉到?
但这就是扶苏的高明之处。
“但有什么用呢?”
“军中的将领也好,士官也罢,都是陛下的臣子,他们并不是我赵佗的私兵,这一点我心中很清楚,这些人同样清楚,你以为这些士官真的就没有脑子,看不出其中的状况?”
赵眛满脸不安道:“父亲,现在军中的情况不对啊,这些士官都为扶苏殿下蛊惑,为了争得一个退伍名额,可谓是绞尽脑汁,将过去的很多事都大书特书,千人千口,这些人虽然地位不高,但在军中时日却不短,若是让扶苏发现其中的不端,恐会引出不少麻烦。”
在几日的处理下,他对军中情况,已有了彻底了解,也大致清楚了军中状况。
只是这一切,他无力去改变。
也知晓了军中士官得以升迁的原因。
父亲对自己生出了强烈不满。
“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他们前面都被扶苏的豪言壮语给惊住了,却是忽略了最为紧要的事,扶苏让士官主动申请退伍,并建议士官详细阐明行伍之旅,士官为了让自己能够从军队退下,自是将过去军中的点点滴滴,事无细巨的写了上去。
他轻笑一声,淡淡道:“现在军中的士官,恐都认为我给出的好处是昙一现,这次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所以才会这么积极主动的投书,试图让自己能成为最终的获利者。”
杨翁子颔首。
李信摇头道:“不知道。”
他眼中充满了不甘。
“这是两杯毒药。”
这个道理,他都能看出,他不信李信看不出。
另一边。
“而且你真以为我出手就能阻止?大秦现有的制度下,殿下给出的办法,就是当下对士官最有吸引力的,这些士官之所以之前心有怨念,便是因为朝廷言而无信,但眼下得到了退伍的机会,而且是终身退伍,世上有多少人能抵制诱惑?”
他来岭南这边已有一些时日。
眼下退缩,尚且能保全家族,若是敢以下犯上,那才是真的找死。
赵眛脸色变了又变。
他更不可能再因赵眛去犯蠢。
“只要有人开了那个头,其他人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甚至他们为了争得那个资格,只会越发激烈的去堆积过往的经历。”
扶苏从席上站起。
“殿下既然能考虑的这么细致,并不可能因噎废食,更不可能为了一时之利,损害将士的长久信任。”
赵佗没有理会赵眛。
赵佗冷声道:“这次殿下南下,为的就是削弱将领在军中地位,不仅是我的,其他将领也不例外,大秦的将领只有领兵之权,并无驭兵之权,这是朝廷划下的界限,谁若是胆敢阻止或者阻拦,那只有死路一条。”
但也有底线。
“殿下提出的办法是很有见地的,也很容易让人信服,军心定,天下安。”
临尘。
他这次主要针对的就是中间层次的士官。
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非是他惊疑。
这些都是军中士官这几日呈上来的申请书。
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极强的不安。
他不会有任何举动,只会选择服从。
赵佗目光微阖。
李信眉头一皱。
在申请书上更是很详细的说明了行伍经历。
“你是一个聪明人。”
杨翁子也是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殿下这一番操作下来,只怕军中士官都会积极的退伍,这对军中现有秩序冲击很大,甚至不失会彻底改变军队现状。”
“一旦利益大过了亲近,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趋利。”
“而殿下暗中恐还在盯着我们这些将领,想看看我们究竟有哪些人沉不住气,哪些人会私下跟士官去联系,一旦为殿下知晓,这些人也将直接成为殿下后续整治的重点。”
“错就是错。”
扶苏冷笑一声。
他大袖一挥,让随行的小吏,将这些竹简搬到马车上,给军中将领简单说了几句,便启程朝零陵走去。
扶苏的离去并未在军中引起太多波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