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受其父庇佑,但却肯扎根岭南,这其实很是不易,岭南这些年虽有战事,然大多是些零敲碎打,想要斩获军功,除了需自身应付得当,更要一定运气,或许我们见到的履历并不完全准确。”
“怀县则只是一临水小县。”
都是担心赵佗的反应。
即是代理!
不过出于对刘季的信任,他还是很好奇刘季的看法,他朝众人微微拱手道:“刘季既然敢出声,想必是有自己的看法,刘季,你且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
闻言。
听到刘季的话,场中不少人眉头一皱,眼中露出一丝不悦。
论能力跟资历,屠览无疑更能胜任,但坏就坏在其父死了,而赵眛的父亲正当职,若是将赵眛安排去怀县,很容易引起赵佗不满,赵佗眼下是秦军中身份地位仅次蒙恬的存在,位高权重,权柄更是不输九卿。
“我们也需做出选择。”
他缓缓站起身,去将偏室屋门关上。
继而影响到了最终决定。
“这才是秦法最重要的东西。”
如此对待也实在难以服众。
“这同样也是世人最在意最在乎的事。”
李旦看向了王平,问道:“王平,你出身将门,对军中事务多有了解,以你之见,当如何处理?”
王平面色一僵。
李旦继续道:“这次召集诸位商议的只有一事。”
他们眼下都为大秦官吏,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出了事,朝廷这么对待自己的子嗣,这岂会让他们不寒心?
最终。
这般烫手的山芋,岂是他能接的?
只是说到这些话时,乐叔目光却不住闪躲。
却无一人敢真的拍板。
屠览虽然其父已亡,但其父在朝中有不少好友,若是让屠览为怀县县长,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甚至还会引起不少朝臣不满,而且平心而论,屠览之父是为大秦战死的,若是这么处置,多少有些不尽人意,甚至是有些刻薄寡恩了。
这又算哪门子的公平,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雍城乃大秦过去国都所在,人口兴旺,户口多达数万之众。”
“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
一时间。
李旦眉头一皱。
“你们在这嘴上说着对赵眛不公平,但话里话外,其实都支持屠览为县令,只是碍于赵佗的颜面,不愿让自己去做出这个决定罢了,都想着让其他人出头,好让自己从中脱身,你们啊,心思太多了。”
他刘季哪有资格做决定?
见状。
裨将在军中军职已不算低了,这次只有赵眛跟屠览在名册之列,这其实已能窥到一些端倪了,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他们能够轻言定下的,尤其最终的决定是会先到赵佗手中的,这更是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
随后,李旦缓缓道:“现在诸位可畅所欲言了,这都是关起门来的话,并不会为外界知晓,此事也当有个定论了。”
无一人吭声。
尤其这份决定还要交给赵佗过目,这更是难上加难,这岂非要拂了赵佗面子?
沉默稍许。
“你们心思太多太杂了。”
良久。
“乃现在的南海主将之子,现在问题摆在这里。”
扶苏将此事全部交予他们,分明也存了考校之心,不然都捡一些轻松的事务去做,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不过是作为一名‘假’吏。
一时间。
“这些话骗骗底层不识字的黔首隶臣够了,诸位是何等出身,都是看过不少书的人,怎么比我这一乡野之人都还见识不足?”
一番争论下来,最终还是无果。
闻言。
只是这口实在不好发声,至于去请扶苏解答,这更是不可能。
李旦看了看四周,见事务府的官员都到场了,也是微微颔首,沉声道:“我痴长诸位几岁,便自告奋勇的当起这次的主持,还请诸位不要介怀。”
他们如何不清楚这点。
“大秦法制的根本就一点。”
“因为大秦是法制,大秦的公正是有律法为准绳的,也是能看得见的,因而公正与否,世人同样看得清,也看的明明白白,相较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世人更希望见到的是实在的东西,什么道德廉耻,仁义公平,全都是糊弄人的。”
刘季不简单。
“诸位说出公平二字的时候,不觉得有些好笑吗?”
甚至。
这样的人物是他们能招惹的?
“赵佗有不满,让他去找律法的毛病。”
只不过大家的言辞多有收敛,也基本沿袭着乐叔的话,都是在为赵眛鸣不平,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平。
这个决定并不好做。
他负手而立,一脸不羁道:“公平就是士人编造出来的谎言,也是他们为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特意编造出来的诡辩之言罢了,世上需要公平吗?”
听到刘季这混不吝的话,萧何也不禁扶额。
零陵的一间偏室。
“户口一直在万数边缘徘徊,前段时间更是发生过一起十分恶劣的沉船事件,这无疑也导致怀县的官员,在不少人心中是带有一定负面影响,这或多或少会影响到日后的升迁。”
只是这考验属实磨人。
“另一人诸位更是熟悉。”
众人苦笑一声。
“这事真有这么难?”
“你们去问问底层的那些人,他们谁又真的在乎公平?”
道理他们又岂会不明?
只是说容易,真下决定难。
“至于赵眛。”
正是有着这么多顾虑,众人才久久不能确定。
始终无人敢为这次的事下定论。
随着乐叔主动捅破窗户纸,其他人同样发表了自己的担忧。
显然自己都觉得难以服众。
“一切按章程去做就是。”
“我刘季却是不这么认为。”
众人却是僵持不下。
无一例外。
“眼下丞相府能给出的官职就这两个。”
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直接看清其中虚实。
不愧是让殿下都为之侧目之人。
洞察之力惊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