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吗?!”
他临走的时候,可是对阎乐三令五申过,没有什么紧急情况,绝对不要给自己传书,他心中可是很清楚,自己这个位置有多少人盯着,一旦这事为陛下知晓,自己可谓是百口莫辩,若是陛下对自己生出了疑虑,那恐就真要坏了。
“欺人太甚!”
最终。
一名邮人快步跑了过来。
小吏连忙点头,很是肯定道:“千真万确。”
只是阳春二月,中原之地的田野上,却是人丁寥寥,这空旷的田野,甚至因人丁寂寥,增添了不少的清冷,阳光下的春风也夹带着几分料峭春寒。
“我大清早爬起来也没怎么吃呢?”
这时。
阳夏城头一群人就这么等着。
“我现在只希望这皇帝早点来,要是再不来,县里的这些官恐怕还会一直把我们留在这,这些天杀的狗官,你说,这么好的天气,我们要是前几天回乡里,只怕田地都耕的差不多了,这不是白白的耽误日子吗?”
而且他们也实在不想误了农时。
“此事正常来讲解决起来不难。”
所以.
终有一日。
闻言。
“谁不饿?”
但更多的是愤怒。
等将信函的内容看完,赵高用力将这三块木片跟掰断,随后放入了袖中。
赵高有些不敢接了。
他们也等的越来越不耐烦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问道:“上吏,皇帝究竟还有多久到啊,我们都在这边等了几天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带的口粮都吃完了,家里还等着我们回去耕田哩,这要再耽搁,这不是浪费农时吗?”
若非听到始皇要来,而且就在不久后,他们早就闹起来了。
一念间。
嬴政淡漠的看了李斯一眼。
他自是清楚李斯的想法,召见阳夏县令恐是假,让大军停下休息才是真。
“想调查情况,派官员去附近乡里查勘一二便可。”
领首的黝黑汉子终于憋不住气了,低声怒骂道:“这群混账的狗东西,分明就没有把我们的死活放在眼里,眼里只有着自己的政绩,真当我吴广没见识?不知道这些人搞的明堂?”
这时。
“呵呵。”
始皇的辇车中。
等全部木条扔完,还回头看了几眼,确定不会为人察觉,这才安然的离去。
“真是一群贱骨头,几天都等不得。”
嬴政跟李斯君臣二人,简短的几句对话,就已决定了行程安排。
紧接着。
一身干净的县丞嫌弃的扫了几眼人群,不屑道:“你们在这里叫唤什么?让你们来接驾,这是看得起你们,不然就你们这些低贱的人,也配见陛下?”
他之前留下徐社,其实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因对始皇的身体有些了解,始皇就算用一些药剂调养身体,但在那么高强度的工作下,身体依旧是扛不住的。
“臣这就差人去做。”李斯连忙道。
“但偏生发生在嵇恒身上。”
赵高忍不住也夸赞了一声。
县里一众大小官吏离开了,不过他们虽然离开,依旧留下了十几个士卒看候着吴广等人,而就在半夜时分,吴广在又冷又饿之下,却是再也熬不住了,寻了个机会跑了出去。
闻言。
赵高在一旁等候了一会,双手藏于袖间,将那几块断裂的木片彻底撕成了碎条,随后才安心的朝前面走去,途中也将这些碎木条遗弃在了地上,同时用力的踩进了土里。
他对阎乐的识趣,也很是欣慰。
赵高再次问道:“你确定这信函是你在车队外拿到手的?也的确没有其他人看到?”
因而赵高一直在犹豫。
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望着在城门口走来走去的县官,眼中充满了鄙夷跟不屑。
一直没有吭声的县令眉头一皱,眼中终于露出了一抹不满,他朝县丞招了招手,耳边低语了几声,县丞连忙点头应和,最终目光在吴广等人扫过,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要不是县里刚征发了人,城中民人数量不够,不然轮都轮不到你们。”
这名县丞冷笑道:“你们乐什么乐?我说让你们走了吗?没听邮人说吗?陛下的车队还在我们阳夏境内,陛下或许不会来,但在陛下的车队彻底离开阳夏县境内前,你们都必须给我留在城里,以防中途有官员过来视察。”
赵高摸了摸袖间断裂的木片,冷笑道:“这徐社倒还有点头脑,竟能想到这般想法,对嵇恒身份不明的事紧咬着不放,将扶苏和朝臣产生嫌隙的问题,直接公开的推到嵇恒头上,借此不断挑拨扶苏跟朝臣的亲疏。”
赵高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到两人的动静,才小声的道:“等下次车队停下,你外出取水时,替我给阎乐回个信,就告诉他,让他自己便宜行事,但也让他给我记好了,不要胡作非为,更不要冒然轻举妄动,若是最终事情出了岔子,我可不会再帮他了。”
同时带回来一个传信,便是始皇并未朝县城走来,直接就地驻扎了,而且也没有想往县城前来的迹象。
他脸上露着一抹笑。
在这名小吏走远时,赵高一直紧密注意着四周,确定无人发现,这才暗松口气。
他伸手将这份信函接过,脸色依旧铁青。
一旁的木讷男子轻叹一声,道:“天下的官不都这样吗?”
“没曾想,还有意外收获。”
“原本只想让徐社学其兄长炼制几枚药石,以备不时之需。”
对于此事,赵高暗中谋划了一段时间了,而这次始皇突然开启大巡行,更是给了赵高机会,不过他本意是在驱车途中制造一些小颠簸,而且非是寻常时候,而是在始皇将睡未睡的时候,这样就能让始皇的身体变得更差,最终以达成自己的企图。
赵高紧绷的心弦一松。
不过他倒也不是很怕,他已经服役结束,按律几年内都不会再服役了。
广阔的田野中耕者寥寥。
且大多是妇女和儿童,没有耕牛,也没有多少丁壮,与过去喧闹热烈的春耕时节完全不同,望着空荡荡的田野,吴广心中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天杀的世道,这该死的暴秦。”
“那还想让人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