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还传闻着一件事。”
仿佛对咸阳这一两年来的流言状况很不满。
杜赫双眼微阖,让人看不出神色,他迟疑了一会道:“殿下息怒,臣并非是在指责殿下,只是三人成虎,外界对殿下的一些做法,生出了很多异议,臣担心日后恐还会出现,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避免朝廷精力浪费,臣这才斗胆前来,想向殿下寻个妥善的交代。”
听到扶苏这么坦诚的话,杜赫、计然对视一眼,眼中难掩欣喜,扶苏竟真的不知情?若真是如此,那后续就更好办了。全然不知,
而这其实本就是他们有意促使的。
事到如今。
杜赫目光阴冷的盯着张苍,最终收回了目光。
“臣乃大秦臣子。”
“臣对此也深感欣慰。”
一旁。
“如此荒唐的言论,竟能引得城中热议,更能惹得诸位前来询问,我扶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结果这得罪人的事,这些老东西还不想沾,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便是殿下这一两年之所以变化如此之大,此人暗中助力不少,此人为六国余孽,对秦充满怨恨,因而一直在有意挑唆殿下疏远六地之客臣,想让大秦陷入当年‘逐客令’那般的尴尬境地,只是臣认为以殿下的足智,又岂会看不出此人的奸计,定不会如此人之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事还能回旋到自己头上?
但随着杜赫的话说出,其他人都把目光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希冀,也带着几分勉励跟威胁。
他在心中不由破口大骂,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虽心中有百般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只是每往前走一步,就在心中将杜赫给骂了一顿。
一旁的杜赫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开口道:“张御史无须离开,只是一些寻常的事,在城中早已传遍,张御史旁听也无妨。”
一念至此。
只是让他们失望了。
“诸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扶苏何德何能,能担得起诸位大臣的一拜?”
“不过炮烙这些流言蜚语的人当诛!”
杜赫等人的小动作,扶苏是尽收眼底,不过只是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自己只是一个咸阳令,在扶苏面前完全不够看。
眼中更是充斥着杀意。
他沉声道:“诸位大臣折煞扶苏了。”
“只是世上不存在空穴来风,而能让城中民人这么轻易相信,恐也是有值得让人深思的地方,而臣在细酌之下,也是惊讶的发现,殿下过去的一些做法,的确很容易引起世人误解,外界之所以传出此等风声,恐正是基于此。”
整个人仿佛神游了一般,全程都没有再开口,如一个敦实木墩,安静的站在一旁。
因为扶苏的回答完全出乎了他们意料。
只是心中早就将这些朝臣骂的狗血喷头。
张苍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其心可诛。”
“听到这个传闻,臣心神一凛,不敢有任何怠慢,连忙派人去调查,只是调查出来的结果,令臣实在有些心惊。”
听到扶苏的,杜赫、计然等人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他今天做的事已经够多了。
“请殿下明鉴。”
张苍面露一抹犹豫,最终看向了扶苏。
“竟能让尔等这么在意,这么劳师动众。”
张苍面色微变,似是不敢旁听,连忙请辞道:“既然诸位大臣跟殿下还有要事相商,张苍也就先行告退了。”
真是欺人太甚。
闻言。
“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杜赫,又看了看德、计然等人,撇嘴道:“为何少府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明,既然少府想让我讨个说法,但总归要让我先知道发生了何事吧?”
见状。
“那‘钟先生’的确非‘秦人’,至少关中户籍并无一人,能与之对应。”
扶苏迟疑一下,并未开口答应,反而问起了杜赫,道:“少府,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阎乐的憋屈跟愤懑无人在意。
见状。
杜赫眼中露出一抹不确定。
“只是臣心中还有担虑,毕竟此人跟殿下交好,因而也不敢轻举妄动,连忙将此事上报上去,想让朝堂前去定夺。”
就算扶苏能想到一些对策,但此事杜赫等人谋划这么久,又岂会没想好应付之法?
这次要的就是让扶苏进退两难。
“另外。”
阎乐脸色很难看。
他淡漠的看了杜赫一眼,凝声道:“让我澄清?”
杜赫猛地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张苍。
另一边。
扶苏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臣自是清楚,殿下这一两年,成长很多。”
扶苏蹙眉。
“而据臣后续调查,此人从未服过徭役,也未曾交过赋税等,实是一位‘亡人’。”
闻言。
“说吧。”
他已收起了轻视之心。
“只是殿下的一些举止,的确容易让人生出歧义,让人误以为殿下有意在疏远臣等客臣,而臣也担心是不是臣跟殿下之间有什么误会,因而这次斗胆借着流言前来,同样是想跟殿下开诚布公,好解开其中的误解。”
“外界又传了什么谣言?”
末梢的阎乐嘴角浮现一抹讥讽。
而且很冷静。
“欲治中国者,当以海纳为本。”
“扶苏又岂敢背离初心?”
“诸位快快请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