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宁行哈哈大笑道:“布衣?你真以为自己头缠块黑布就是布衣了?一个低贱的匹夫,听了一些大话,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你需要清楚,你就是一个低贱的农人,过去是,现在是,今后也是,布衣?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完。
宁行看向吴广,目光冷冽道:“吴广,我说的有无问题?”
宁行戏谑的望着女人,眼中的讥讽不加掩饰。
终于下定了决心,吴广倒是心中一松,也懒得再去耕地,噗嗒一声坐在田埂上,粗黑的手不断拭着额头汗珠。
闻言。
吴广心中的杀欲达到了顶峰。
吴广抬起头,双眸满是血丝。
到最后。
吴广反倒显得很平静。
“家里没有男人,你一个妇人,又怎么撑得住?”
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自己妻儿。
但宁行只是在脑海想了一下,脸上就浮现一抹恼怒,他不信吴广敢杀自己,自古以来,哪有民人敢杀官的?
宁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高高在上道:“吴广,我这次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见状。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随即感觉落了气势,又让身边县卒往前走了半步,自己被护在中间,他冷声道:“吴广,听你这意思,你还想杀我?你可知杀人按律是什么罪,那是死罪,不仅你死,你一家老小全都要死。”
他很想将这些该死贵族全部杀了。
宁行看到吴广那弑人的目光,整个人不由哆嗦了一下。
“我们其实也很难办啊。”
“这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这名县佐叫宁行。
天气正热。
难道王侯贵族真就天生注定?
宁行唾沫横飞的怒骂道:“吴广,婢其母也,你是耳朵聋了?我问你话你没听到?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究竟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吴广露出一抹恼怒,黑着脸道:“这日子也该到头了,这几年我三番五次被征召,不是去修县城,就是去服徭役,还有就是戍卫,这次若非始皇巡行,根本就回不来,现在又为县里厌恶,只怕以后日子更苦。”
甚至若真是被逼急了,他都敢跟那些狗官拼命。
被拱卫在中间,宁行说话也硬气起来。
吴广也沉默了。
“是命令!!!”
在阳夏这块地界上谁才是天!
不过宁行也不在意。
“另外.”宁行看着地上绿油油的麦苗,冷笑道:“你之前提前逃跑的事,让县令很不高兴,因而你家今年的田租,会多收一成,作为惩罚,若是你有什么不满,还可向官府告官,我相信官府会做出正确判罚的。”
女子早已彻底慌了神。
“良人.”女人一怔。
他毕竟是出身阳夏县的大族,还是有一番气量,而且他是何等身份,跟吴广这般低贱的人争执,岂不是落了自己名头?再则他已想好一百种折磨折腾吴广的法子,自不会在这时去犯昏,相较于一时的口头之快,见到吴广无力挣扎无力反抗,只能憋屈的低头,那岂不是更有快感?
晌午。
宁行冷冷道:“不敢就对了,你要怪,只能怪自己嫁错了人,谁让你嫁的人,偏生喜欢跟官府作对呢?之前官府为朝廷多征田赋,吴广就伙同你们里的一些黔首闹事,后面朝廷又增派了一些服役的事,你家男人又带头闹事。”
宁行一脸讥讽的站在一旁,欣赏着吴广的憋屈跟无奈。
他倒想看看,王侯将相,还是不是那些人,他们这些低贱的人,究竟有没有资格也成为王侯将相?!
他倒是不怕被官府针对。
“我不是过来通知你的。”
他这次就是特意来警告吴广的。
“这是我们在为难你们吗?分明是他在为难我们,为难朝廷啊。”
“一刀下去,一样会死!”
“就这么定了。”
听到吴广的话,宁行脸色微变。
宁行近乎是吼出声的。
吴广没有开口。
他最喜欢看到这一幕了。
骤然间。
上一次吴广带人逃跑,可是拂了他的面子,连带他被县令叱骂了好几天,只是之前始皇在附近,而且始皇还派了一些官吏在四周视察,他不敢有太多动作,但在确定始皇彻底走远,而且确定那些视察的官吏也离开后,他便立即怒不可遏的找上门来了。
他也实在厌恶了这个肮脏的世道。
眼睛却飘忽的望着天空,眼神里充满着迷茫。
吴广他敢吗?
想到这。
“你说,是吧。”
不知劳作了多久,整个田地都已全部翻松了一遍,农妇淡淡笑了,很是满意道:“良人,今年我们家的田是附近耕的最好的,今年我们家的收成一定也比他们多。”
宁行也不恼。
没多久。
“得亏陛下没有来,不然你还能站着说话?”
大不了一死。
他嗓音嘶哑道:“是谁的问题,你心里没数吗?”
“你给我回答!”
良久。
宁行狞笑一声,甚至注定朝前走了一步。
也就在这时。
突然有一个县卒跑了过来,高呼道:“长吏,刚才有县吏来报,似乎有几个官吏正朝这边赶来,而且看那架势,似乎还是始皇身边的随行官员,会不会是为我们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