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起了陆卿鬓角的发丝,打在了她的脸上后,让她本能的闭眼时,却看到一块手帕随风飞起,星空下的幽灵那样,越过了河边护栏,就要飞走。
即将闭眼的陆卿,及时探手,一把抓住了那块手帕。
这块手帕,是江文东为她擦过手后,随手丢到地上的那块。
她抓住这块手帕后,垂首静静的凝神片刻,转身看去。
江文东却已经走的不见了。
夜风依旧徐徐的吹。
前来逛夜市的游人,轻声说笑着,不断的从陆卿身边经过。
她始终站在护栏前,凝视着江文东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的犹如一尊雕塑。
滴滴。
河对面隐隐传来一声车笛声时,陆卿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算是活转了过来。
她再次低头,看向了手里的手帕。
凝视半晌后,陆卿把手帕悄悄的装进了口袋里。
她竖起风衣领子,双手再次插兜,快步向西而行,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
今夜星空灿烂!
江文东再次回到了,也算是阔别一月有余的家里。
“文东,回来了?”
为江文东开门的光叔,满脸的慈祥,笑呵呵的问道。
早在几十年前,光叔就追随江老南征北战。
江老定居四九后,光叔一家也搬到了江府,算是江家的家政人员。
现年接近古稀的光叔,是看着江东海(江文东的父亲)和江家三兄妹长大的。
虽说光叔一家不姓江,但江家三代的潜意识内,早就把他们当做了家人。
江文东前世——
江老撒手人寰后不久,光叔和儿子、以及孙子三人就失踪了。
等江文东再次得知他们的消息后,才知道在爷爷出殡后的第三天,光叔祖孙三代趁夜摸进了叶家,结果却因叶家戒备森严,失手被擒!
江文东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以重罪,拉去了打靶场。
那种无助更绝望的痛苦——
江文东不愿意再去回想,他只是握住光叔的手,用力攥了下。
光叔有些奇怪。
以往呆里呆气的江文东,为什么这次看到他后,不但主动握住他的手,而且眼圈还明显的发红?
“光叔,我去找老爷子汇报下近期的工作。”
江文东迅速调整好情绪,笑着和光叔说了句,快步走进了家门。
江府是三进三出的院落。
前院住着的,是光叔一家。
中院是江文东的父母,和兄妹三人居住的地方。
有着几十道小田垄(菜地。现在是冬季,没有菜)、晒条上挂着几个鸟笼子的后院,则是江老爷子的小天地。
江文东来到亮着灯的后院客厅门前,整理了下衣衫后,才抬手轻轻敲门。
客厅内,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谁?”
“爷爷,是我,文东。”
江文东答应了一声,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很亮。
吃过晚饭没多久的江老,正在桌前捉着一支毛笔,在宣纸上挥毫。
很多离退休后的老人,除了喜欢养花遛鸟之外,还都喜欢练毛笔字。
江文东开门进来后,江老也没抬头,只是自顾自的写字。
江文东放轻脚步,走到了桌前。
低头定睛看去。
江老写了六个大字——
江陆合,天地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