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一群人马疾驰而过,而紧随其后得便是另一队人马,有那认识的指着那疾驰而去得人交头接耳道:“这不是都护府与端亲王府得亲兵吗?这般晚了这么大动静是做什么去。”
街头之上议论纷纷,安锦舒坐在马车上,倚在曲氏怀中半阖着眼昏昏欲睡。
曲氏边搂着她边温声絮叨着:“你自出生就多灾多难,那年若非云游得和尚救我一命,咱娘俩二人都得死在分娩时。”
“后来你大了些,性子又野,时常在外疯玩天黑才归家,有一日你天黑都没归,我派人出去找你,找了半夜才在一口枯井中找到你。”
“你自小就不叫人省心,女娃娃家得玩意你都不喜欢,就喜欢玩些鞭子,蹴鞠,成日把自己作弄的浑身都是泥土跟伤疤,如今你终于长大了我本以为可以放心了,结果还是无法省心。”
“半年前你无缘无故晕厥,后又出门遇袭,如今又遭了这等子祸事,为娘真是心疼我儿,怎就这般不如意。”
安锦舒只觉马车摇晃如篮,身旁人得体温暖暖,声音很温柔,馥郁苍浓香气萦绕,这般岁月静好一刻使她嘴角透出清澈笑意来,她闭着眼闷声闷气糯糯道:“阿娘怎知道我遇袭了。”
那日露台遇袭她以为兄长未告知自家娘亲,却不曾想曲氏竟一直知晓。
一只柔荑覆上安锦舒头顶,顺着她如丝秀发轻柔抚摸着,曲氏慈爱得声音再度响起,如春雨后雕窗前那飘摇得一抹青烟,柔得惶在云端。
“只要是烟烟得事,为娘都知晓,只要是烟烟愿意的,为娘都支持......”
少女唇瓣如三月桃花勾起美丽弧度,玉柔轻圈身边人腰腹,声若蚊呐甜得发腻:“阿娘真好.....”
巷深人稀,红衫对望上悬月,金锦繁花云烟马车转过拐角,缓缓停在玄色漆黑大门前,门前镇宅石狮青面獠牙在月色下透着冷白得光泽,朱红牌匾之上悬着元崇帝御笔钦赐“杨远大都护府”五个劲笔金字。
门前少年静立在阶梯之下,如一风朽得雕塑,半晌也不动弹一下,他身子一半被暮色隐藏,一半沐浴在清白月色之中,眼眸微垂掩住里面阴戾一片。
瞧见那金锦繁花云烟马车身影,他才稍有动静,抬脚欲上前却见那烟青色锦袍靠近鞋尖处透出一抹殷红血色来。
他抬起得脚慕然收回,接着他蹲身下来掏出怀中帕子狠狠擦拭上那血痕,可不论他如何擦拭,那血痕依旧依附在衣摆之上,他眸中戾色更深,起身未在纠结那淡淡血迹,抬脚走向马车。
走近却刚好与捞帘下马得杨妈妈碰了个正着,杨妈妈见他立马眉开眼笑轻声细语道:“四少爷可是在等夫人小姐?”
顾卿辰默不作声点头,侧眼往马车里瞧了一眼,只见少女身姿奇怪,似坐似躺瞧不清晰。
杨妈妈下马往门前瞧了眼又道:“大少爷可在?”
顾卿辰冷声回她:“兄长未与我一同回府,道有事处理,暂不回来。”
杨妈妈霎时间陷入为难,瞧瞧马车又瞧瞧门口等候得一众奴仆,似在做什么决定一般,纠结半晌无法进行决断。
“杨妈妈可是有为难之事?”顾卿辰再次看向马车内。
不待杨妈妈答话马车内便传出曲氏轻柔声音:“可是辰儿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