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鹤听见安锦舒如此说重重的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你还不如你妹妹识大体!”
“爹爹。”安锦舒拉住安如鹤的手,温声细语道:“兄长这个婚事摆明了是皇上为难,兄长若不娶会如何?”
安如鹤回身看了安锦舒一眼,眼中透出挣扎之色,似在考虑要()
不要与之说这些。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安锦舒只是闺阁女子,知晓这么多朝廷之事并无好处,但实际安锦舒心如明镜什么都知晓,瞧自己爹爹有所顾虑索性戳破了他的担忧。
“因为阿弟蛮夷遇刺一事陛下心头猜忌?”她只说出了其中一个点,但她这精准的猜测也是使得安如鹤侧目。
见她已经猜到了主要的那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安如鹤摸摸安锦舒的头,半是欣慰半是忧愁:“烟丫头聪慧,叫为父刮目相看呐。”
他长叹一声,眉宇间是安锦舒未见过的愁绪:“自古帝王多疑呐,先是你阿姐与三皇子勾搭一事,二是你阿弟蛮夷遇刺一事,帝心早已猜疑,苦无实际证据,既然无法动安家,便只能千方百计捆住安家。”
安锦然的身子随着这一席话僵在了原地,很显然他其实知晓这指婚的意图。
皇上已经对安家生疑,若抗旨,轻则训斥责罚,重则借机追责安家,这是一个死局,以安家安危为饵,你是入局还是不入局?恐你安家没得选,入也得入,不入也得入!
屋中一时陷入死寂,安锦舒咬咬唇不忍自家兄长平生娶一个不爱之人痛苦过一辈子。
道理谁都懂,可为其付出的代价却是出卖自己的灵魂与肉体,从此成为一具木偶。
上一世她守着不爱她之人为其倾尽一切最终得到一个惨死的结局。
爱而不得是悲,得非所爱更是悲。
人活着已经很苦了,能得一良人相守终身可减人世间大半疾苦,她懂那种痛,所以她不想自家兄长在感受那种痛苦了。
“爹爹,这一次恕烟烟不听话。”
她退回到安锦然身边,抬眼看着他眼神坚定道:“兄长,我支持你,若不喜欢那公主,咱们就抗旨!我相信母亲与祖母一定也是支持你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交出兵权解甲归田,大不了咱们去乡下买上几间小院,种些地,养些鸡,在院中在栽一颗桂花树,日子虽不如如今富足,可却潇洒肆意,如何?”
她天真又无邪的话语听在屋中两个男人耳里是说不出来的苦涩滋味,几间小院,种些地,养些鸡......多么美好的夙愿,可现实又哪里会如她所言的那般美好呢。
世族关系息息相关,难舍难分,安家抗旨交出兵权,最先牵扯到的便是姻亲世家,无妄之灾说落下便落下,谁也无法逃脱。
昔日仇人,落井下石之人届时层出不穷,又该如何?
伴君伴虎,你把这头虎的胃口撑大了,他怕你东山再起之时于是趁你病要你命,你又该如何全身而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能逃去哪里?
死局.....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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