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吗?
他能干个屁!
吕雉猛地回头,直接盯着刘盈。
刘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吕雉跟着他出来。
等到了外面,刘盈才说道:“阿母,二舅有个很厉害的本事,他能猜测到项羽的心思,又能对症下药。”
吕雉眉头紧皱,半点不信,“你,你莫要哄骗阿母!”
“冤枉,二舅真的很厉害,亚父范增就是他帮忙搞掉的。”
“什么?”吕雉大惊失色,“你,你没有撒谎吧?”
刘盈摇头,“不信等一会儿二舅写完了,您自己去问问。”
吕雉点头,又等了片刻,房门响动,吕释之从里面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只见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眼睛还挂着硕大的眼屎,一双眼珠子,熬得跟兔子似的,充满了血丝。
全身上下,写满了疲惫。
“太子啊,这是七份信件,看着差不多就发出去吧,我是熬不住了,都三天三夜了,也该睡……”
他还没说完,一抬头,竟然看到了吕雉,跟见了猫似的。
吕释之魂飞魄散,掉头就要跑。
“站住!”
吕雉哼了一声,迈步走过来,上下打量吕释之,随后哼道:“你在干什么?”
吕释之慌忙道:“妹妹啊,我,我都是奉命行事,都是盈让我干的。你,你也回来了,就别怪我了。”
“哼!”吕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有脸说?过去的事情放在一边,我不能让你耽误了大事。你真能哄骗项羽?”
吕释之眨了眨眼,点头道:“能!”
“那你怎么哄骗项羽的?”
“我……”吕释之刚要说,又扭头看了看刘盈。
刘盈凑了过来,笑道:“二舅,你就说吧,阿母是可以知道的。”
吕释之终于松了口气道:“项羽急于知道,汉王议和之后,是什么打算,汉军又为什么要背约兴兵,意图和楚军决战。”
吕雉点了点头,“这确实很重要,你是怎么回他的?”
“我是模仿了许多人的口气,想他介绍汉军情况。但归结起来,就是汉王年纪大了,想要享受,诸将也不愿意打了,樊哙还抱怨,说打了十年,也该享受享受了。”
吕雉点头,“确实有厌战之心,那为何兴兵呢?”
吕释之一阵迟疑,刘盈又说道:“二舅,你就实话实话,没必要隐瞒的,你做的非常好。”
吕释之终于鼓足了勇气,“我跟他说,都是王后,回来之后,日夜嚎哭,嚷嚷着要报仇雪恨,还有几个人文臣谋士,他们成天在汉王身边进言,只是想成就个人功名,私心作祟。”
吕雉脸一黑,愤怒质问道:“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么不懂事吗?”
“不,不是啊!”吕释之慌忙摆手,“妹妹啊,不是我说你,是项羽,项羽愿意听这话,我就顺着他的心思说呗,是项羽看不起女人,不是我啊!他觉得女人只会哭哭啼啼,撒泼打滚。”
吕雉重重一哼,疑惑道:“那项羽信了吗?”
“信!怎么不信!他堂堂西楚霸王都不想打了,汉军这边哪来胆气打下去?肯定都是王后心有不甘,汉王犯了轻敌的毛病,糊涂冒进。”
吕雉若有所思道:“这倒是附和项羽刚愎自用的性子,也算是对症下药。那,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有啊!”吕释之又道:“大王这边,列了十大罪状,声称只诛项羽一人,其余不论,项羽疑惑有人反叛,让我查看,到底是谁,背叛了霸王!”
吕雉道:“这你又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太子吩咐,让我想办法,引诱项羽怀疑钟离昧。”
刘盈忙道:“阿母,钟离昧是项羽麾下大将,此人不光能打,还颇有智慧,当初彭城之战以后,大舅戍守下邑,就是钟离昧领兵攻击。随后荥阳对峙,他多次攻城略地,是个厉害的人物,除掉他,楚营中,就没几个有脑子的人了。”
吕雉思忖点头,“确实如此,那你们怎么安排的?”
刘盈笑道:“这就要看二舅的本事了,他模仿各种不同的人语气,提供多方面的消息,佐证楚营出了大叛徒,就潜伏在项羽身边,汉王敢不顾议和,跟楚军开战,就是有内应帮忙。还说内应试图取代项羽,灭掉项氏,成为新的楚王。”
吕雉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如果真要是按照这么说的,钟离昧还真就麻烦了。
杀人不用刀!
她猛地看向吕释之,把吕释之看得浑身发毛。
“没看出来,兄长还有如此本事!”
吕释之只是干笑,不敢说话。
刘盈赞道:“阿母,你不要小看二舅,他能猜中项羽的心思,是因为他们俩人很相似,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所不同的,只是项羽有本事支撑自己的刚愎自用,二舅没这个本事罢了。”
吕释之哭笑不得,你这个竖子,还真会夸人!
吕雉看了看二哥,意味深长道:“原来如此,看来刚刚瞧不起女人的话,一定是出自兄长真心!”
吕释之:“……”